云袖摸了摸鼻尖,世子近两日早出晚归,自是不知眼下这情况。
自两日前夜里遭行刺之后,沈姑娘便怕得紧,还向她借了一把短刃。昨日便是点了一室烛火,待到亥时她彻底睡下,云袖才将烛火熄下。
闻言,陆九霄顿了一响,问:“今日端阳,她未出过门?”
自来锦州后,陆九霄并未拘着她,否则也不会将云袖放到她身边。
云袖摇头,“沈姑娘说了,外头不太平。”
“……”他一时竟不知该夸她懂事还是该嘲她胆小。
“知道了,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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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之上,沈时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说实话,这一室通明,能睡着也是需要本事的。
她轻轻一叹,拿手捂住眼睛。
正此时,“吱呀”一声,屋门被推开。刹那间,沈时葶浑身紧绷,她挪开手,睁眼道:“云袖?”
她抿唇道:“我,我还没睡下,不必熄灯。”
依旧是无人应答。
这下她一颗心高高悬起,当即跪坐起来去摸枕下的短刃,拔-出刀刃后双手握着刀柄,刀锋向外。
沈时葶耳尖竖起,听脚步声渐近,凝神静气地盯着纱帐——
忽然,纱帐被掀开,她闭眼举起手便要向外刺去。
然而未能如愿,手腕便被紧紧擒住,力道之大非她能敌,沈时葶疼得轻哼了声,松了手,那短刃便落到一只掌心上。
此般动作约莫停滞了两息那么长。
陆九霄看着双眼紧闭,眉心紧蹙的人,勾唇道:“就这点本事,还敢拿刀?”
闻言,沈时葶猛地睁眼,讶然道:“世子?”
她松了口气,紧绷的两肩也随之一松。
陆九霄松开她的手腕,自上而下地睥睨那双杏眸,思忖半响,道:“起来,穿上衣裳。”
沈时葶微一停顿,听话地下了榻。
至拾掇好后,陆九霄将一顶帷帽扣在她头上,“走吧。”
沈时葶随他出了宅院,就见他叫秦义套好了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前行,沈时葶摘下帷帽抱在手中,“世——”
“把嘴闭上。”男人支着脑袋,闭着眼道。
他眼下一片乌青,好似连肤色都晒黑了些。沈时葶看了半响,闷闷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