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你的玉佩呢?”
贺凛顺着她的目光瞧了眼,“在工匠那儿。”
“磕坏了吗?”
“嗯。”
正此时,陈暮从外头匆匆而来,看着这兄妹二人,掩唇轻咳了一声。
沈时葶会意,抱着瑶琴寻了个借口便先溜了。
贺凛瞥了陈暮一眼,“何事?”
“大人,李二公子没了。”
这个“没了”,自然不是指人失踪了。
贺凛眉眼一蹙,李二虽是庶子,可国公府男丁寥寥,除却一个嫡子李擎,便只剩李二。因而即便李二是个草包,那也是个金贵的草包。
就这么突然死了?
“怎么回事?”
“人死在花想楼,死时正与一商贾小妾厮混,那小妾也死了,不过是被活活折腾断气的,至于李二公子……据说是淫毙。”
所为淫毙,也就是生生累死的。
尽管此事说来荒唐,但放在李二身上,好似又成了十分可信。
闻言,贺凛抿唇转了转指间的扳指。
他原以为陆九霄会使“老计”,再将李二打发出京,毕竟他与沈时葶是绝不能共同呆在京都。
只是没曾想,他直接将人弄死了。
恐怕,李家对他的恨意,又要添上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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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院,坤宁宫。
国公府的素姨娘已跪在此处哭了近一个时辰,那叫个肝肠寸断,梨花带雨。
李家主母去世多年,这个姨娘便是李家后宅最大的。她膝下便只这么一个儿子,却死得蹊跷,自是要请皇后做主。
然而这主,你告诉她,她如何做?!
李咸这个蠢货,连死都不会寻个好地方死。死在那种鬼地方!
李家的脸都丢尽了!巴不得将此事压下,哪还敢查?
即便她知晓,此事与陆九霄脱不了干系!昨夜里那辆从花想楼驶向侯府后院的马车,可是瞒不了她的眼。
但那又如何呢?
无凭无据,一张嘴怎说得清?况且这事说来,也着实污了嘴!
“哭哭哭!你教的好儿子,这等龌鹾事,你有脸同本宫哭!”
很快,素姨娘便抽抽搭搭地告了安。
她前脚刚走,后脚“哗啦”一声,案上的茶盏碎了一地。
“娘娘!”祥月惊呼,赶忙用帕子裹住皇后划出血的食指。
“我早就让他莫要打草惊蛇,若非如此,陆九霄也不至于如此针对李家!”
“娘娘何至于如此动怒,左右陆世子无职在身,翻不出天去。”
正此时,大太监成元匆匆而至,俯身在李皇后身侧低语两句。
只见女人雍容之色陡然一变,鼻息都急了两分。
圣上,他竟将朱雀门的兵符交由陆九霄了。
朱雀门……
那可是皇宫八道宫门中,最至关重要的一门。
李皇后紧攥拳头,用劲地半边身子都在颤抖。圣上就如此信任陆家么?她李家才是为他做牛做马的人吶!
“祥月,冀北战事如何了?”
“回娘娘的话,永定侯去了一月有余,便将这敌军打退了三百里地,近日探子来报,说是连胜了三场,许是不久便要大获全胜了。”
李皇后闻言嗤笑一声,赢吧,赢吧,赢的越多越好。
当年贺家是如何一步步放权的,她再清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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