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的想法只冒出来三秒,脑子就被‘不要靠近沈暮深,会变得不幸’占据了。顾朝朝颤着手指揪住沈暮深的衣领,鬼鬼祟祟地将脸埋进他怀中,深吸两口他身上淡淡的晨松味后,咬着牙便要推开他。
然而沈暮深没有让她得逞,反而将她扣得更紧:“下午时一直泡在水里?”
他的声音不辨喜怒,顾朝朝却打了个哆嗦,半晌颤悠悠地回答:“没有……”
沈暮深看了眼地上的水,大约猜到了怎么回事,当即将她打横抱起。
顾朝朝猛地腾空,不由惊呼一声攀上他的肩膀,抬头看向他时,发现他正将自己往软榻上抱,顿时心生恐慌:“……沈暮深你做什么?!”
沈暮深沉着脸不语,将她放到软榻上后,便垂着眼眸去解她的衣衫。
“我不要……沈暮深你冷静一点……”
沈暮深不悦:“别动。”
顾朝朝都快吓**,手脚并用地反抗,然而半点用都没有,身上湿透的衣裳还是被一件件解下,随意丢弃在地上。
当身上只剩下最后一件遮羞的小衣时,顾朝朝无助地闭上眼睛。沈暮深的手指本来已经勾住了细带,当看到她泛红的眼角后突然停了下来。
顾朝朝紧闭双眼等着最后的审判,可等了半天都不见他动作,不由得微微睁开一条眼缝。
不等她看清楚,兜头落下一件宽大的外衣,直接将她罩了个严严实实。顾朝朝怔愣地睁开眼睛,借着缝隙落进来的光,清楚地看到衣裳上一大片湿痕。
是沈暮深抱她的时候留下的。
外衣上还残留沈暮深的体温,或许是抱过她的缘故,还隐隐带了些脂粉香,两种不同的味道勾缠在一起,堪比第二种助兴药。顾朝朝抿了一下发干的唇,突然渴得厉害。
“衣裳都湿了,再穿会生病,”沈暮深的声音隔着外衣传来,“听话,自己脱。”
顾朝朝默默抠紧身下软榻,红着脸不说话。
沈暮深就看着面前的小鼓包一动不动,渐渐蹙起了眉头。正当他要再劝时,鼓包突然动了动,片刻之后一只细白的小手颤颤地伸出来,手里还抓着一团软布。
沈暮深的唇角微微扬起,将小衣接过来后,又去取了干燥柔软的布帛递给她:“擦擦身子。”
顾朝朝默默接过,在外衣的遮掩下默默擦身。
已经反复泡水了一下午的她,此刻已经没什么力气,连擦身这样简单的事,都做得极为费力。
两个人的身高悬殊,沈暮深的外衣盖在她身上,能将她遮得严严实实,但仅限于她老实不动的情况下。像这样动来动去时,总有风光不小心流露。
沈暮shēn • hóu结动了动,却没有别开视线。
许久,变得潮湿的布帛也被递了出来,寝房里也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顾朝朝屏着呼吸,什么都没穿地蜷在外衣下,一边支棱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一边辛苦应付身体内一阵又一阵的涌动。没有了冷水降温,她显然更难熬了。
许久,沈暮深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她纠结片刻后小声催促:“你该走了。”
眼前的黑影闻言离开,不等她松一口气,他便又回来了:“喝水。”
顾朝朝顿了一下,明白他的意思后又伸出手,接到茶杯后又缩了回去。
一口冷茶下肚,燥热和口渴都缓解不少,只可惜隔靴搔痒注定不能长久,没等她缓过气,就又开始不舒服了。
清醒着忍受异样,可比药效上头难受多了,顾朝朝尽管极力克制,也开始渐渐鼻子发酸。
沈暮深察觉不对,沉着眼眸伸手覆上她的后背:“这药一旦发作,越熬只会反应越大,朝朝,你得纾解。”
顾朝朝颤了一下,咬着唇沉默不语。
半晌,沈暮深低声诱惑:“我只帮你。”
顾朝朝听出他的意思,心想她都熬到现在了,绝不可能被他三言两语就忽悠了。正要严肃拒绝,他的手就伸了进来,轻轻地抚了一下她的脊背。
顾朝朝不由得呜咽一声。
桌上烛光轻轻晃动,房间里昏暗不明,时不时响起一声轻轻的抽泣,又很快被安抚了。侯府依然灯火通明,大部分人都**在主院之中,静静期盼着这个家里最大的主子苏醒,而他们仿佛与此无关,彻底将这些人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许久,桌上最后一截蜡烛也烧完了,随着烛火一颤,整个房间都陷入了黑暗。
沈暮深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看一眼还在发颤的小鼓包:“乖,出来透透气。”
顾朝朝:“……”
沈暮深显然不是同她商量的,说完便将外衣扯到了一边。
顾朝朝只觉一阵凉风涌入,每一个毛孔都透着慵懒和舒适。她轻呼一口气,又把外衣扯回去点,裹住了身子后往旁边挪了挪。
沈暮深不给她远离的机会,直接抱起来往床边走。
顾朝朝心里一惊:“你做什么?”
沈暮深不语,将她放在床上后,为她盖了薄被。
“外衣丢了吧。”他说。
顾朝朝愣了愣,默默在被子中把外衣解下,磨磨蹭蹭地推到被子外。
黑暗中,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