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高高兴兴的上了牛车,因为车上狭窄,还挤了挤阿浮:“你坐过去点。”
坐在牛车上的阿浮浑身散发着黑气:真是满脸写着高兴呢。
城内的物价比奚沉想的更贵,他挑了间不上不下的客栈:“我们今天就住这。”
阿浮指了指小客栈一街之遥的对面:“住那里。”
奚沉深吸一口气,然后语重心长的和阿浮说:“我刚打听过了,住这家,你的钱就去了一半。住对面,你得住马厩,估计还得把自己卖给客栈掌柜的十年。”
小客栈是不够气派,可打理得干干净净的,只是老旧了些,真穷苦人家是根本舍不得住客栈住的。和他之前猜想的差不多,阿浮大概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小少爷,不过这年头富贵人家阴私多,阿浮指不定就是宅斗失败的牺牲品。只要不影响到自己,对方不说,奚沉也不会非要逼问出个所以然来,这年头谁没个秘密呢,阿浮有,他一样也有。
阿浮看了眼大客栈:“它住上一晚要多少钱?”
奚沉举了一根手指:“不要钱,只要一颗灵珠。”
这一片区域是散修和凡人的混居之地,最厉害的大能其实是个金丹修士,这座小城的城主不过筑基五层,城中百姓多用金银作流通的财物,修士用的则是灵珠,在这种灵气匮乏之地,一灵珠兑一百两金。
上界修士多用灵石,即便是最差的下品灵石也可以兑换一百灵珠,但在他们这种不发达的小城几乎是见不到使用灵石的修士的。那盘踞一方天地的大耗子,在前期看着惊险,实际上也只是个堪堪筑基三层的妖修罢了。
那大客栈设有灵阵,修士在其中修炼有增益,收费十分高昂。小客栈是寻常凡人住的,就是正常收费,便是不事生产,他们剩下的银钱还能住上十天半个月的。
他见阿浮不再吭声,安抚说:“好了,我去办住店的手续,先忍这几天。”
奚沉转身登记完毕,背了阿浮上去,又问小二要了热水沐浴。待自己洗的干干净净,奚沉问阿浮:“你要不要也泡一泡?我抱你进去。”一路风尘仆仆过来,衣服上都满是灰尘还有些许血污。
后者接过手帕,然后拒绝了他的帮助:“我自己来。”他要求换了道清水,然后当着奚沉的面站了起来,神明强调自己身体康健:“我只是之前没力气!”
就算是英明神武的神明,也不得不承认之前他佯装双腿肌无力是非常愚蠢的想法。
奚沉以为自己被捉弄,本要生气,转念一想,也是之前阿浮在村落的时候站立过,走路没什么问题,可能是因为激烈打斗,一时间脱了力。他本来还打算明天去请木匠给阿浮打个轮椅,现在轮椅的钱省了,其实是好事。
“那行,那你自己解决,我不行了,得先睡了。”之前一直绷着神经还不觉得,现在沐浴更衣结束,奚沉上眼皮就控制不住开始和下眼皮打架,他一沾到床板,就沉沉睡了过去。
在奚沉看不见的地方,阿浮从桶内一跃而出,浑身干干净净,一点灰尘水渍也无,他看向窗外,月亮高高升起。
而在百里之内的陈家村,一个心怀怨恨的村民怒气冲冲的关上自家大门,他打开通往地窖的大门,割破自己的手腕,用鲜血重新绘制了祖辈留下的召唤阵:“尊贵的魔神大人,求求您了,把这胆敢冒充您的可恶妖怪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