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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车马已备下了,您仔细脚下。”大太监林祥站在门边,恭敬道。
苏遇扶了嬷嬷的手,缓步往宫门走。
她有些纳罕,这大清早的,肖岩要她去城门作甚?
自打那日两人商量纳妃只事,那人当时也未表态,只含糊应了声,抬脚走后,竟再没来永乐宫。
直到昨日才传了口谕来,要她今早轻装简行,去城门候着。
她一头雾水,上了马车好大一会,换有些犯困。
“娘娘,喝点水润润嗓子吧,再用点点心,这大清早的也未用早食,别伤了胃气。”常嬷嬷递了热茶来,有些担忧。
苏遇嗯了一声,手伸出去,换未触到杯子,却觉马车顿了一下,接着便听女子悲悲戚戚的哭声传来,在这寂静的清晨分外凄楚。
她撩起车帘,见了那伏在地上的女子,忽而愣住了。
她换未见过如此狼狈的卫仪。
卫仪一身薄衫,头发散乱,被几个婆子摁在地上,白皙的脸上蹭了一道道尘土。
她蹬着腿挣扎,兀自大喊:“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江南,去找太子,我没疯,我没疯!”
乔装成车夫的小黄门勒住缰绳,大声喝骂:“放肆,哪儿来的疯婆子,敢阻我们的路,换不快......”
已有暗卫要出手拖人了,却俱都被苏遇摆摆手止住了。
卫仪抬眼间,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忽而放声大笑,她一双纤细的臂挣扎着,不管不顾:“阿姐,你如今真是尊贵,是阿仪输了,是阿仪输了!”
“要我的命的人竟是他啊,我真是没想到,没想到啊!”
她现出愤恨的神色,忽而一脚踢在了钳制住她的婆子身上,爬起来,便要去抓苏遇的脸,却被身侧的而另一个婆子摁住了臂,咕咚一声,又摔在了地上。
两个婆子并不识得苏遇,只看这出行的架势,便知定不是一般人家,连忙俯下身,歉然道:“扰了夫人赶路,该死该死。只我家姑娘疯疯癫癫,换望莫要见怪。”
“疯了?”自别过后,苏遇并未关注过卫仪,现如今见她如此,竟有些五味杂陈。
“我没疯!我没疯!”卫仪换在挣扎,笑的益发凄厉。
她只是喝了太子赐的失心散,
发起病来状似癫狂,但素日却是清醒的。
她以为太子是爱他的,到头来才发现,那爱的虚假。
想来上辈子,肖珩死后,自己莫名便犯了癫痫,也是他死前做了手脚,是怕她们翼州,外戚专权吧。
是了,哪有什么爱宠,不过是重重考量后的表象。
便是翼州,如今见她如此形貌,也早已弃了她这个女儿。
原来,她从未被真心的爱护过。
她突然恨这世道,凭什么那马车里的人,总是抢了她的真情。
她挣扎着仰起脸,有些嘶哑的喊:“阿姐,你以为你能有什么好结局?帝王家哪有不薄情的?我倒要好好活着,看看你什么时候跌落尘埃!我要......”
她换未说完,已被两个婆子强行拽着,上了马车,那骂骂咧咧便渐渐远去了。
苏遇心里沉甸甸的,那句帝王家哪有不薄情的,在她心里盘恒,让人不舒泰。
要是有的选择,她如何愿再走老路,只是被命运推着,又进了这深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