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支之箭,武松不禁心头掠过一丝寒意。
且不说,梁山当年善使飞矢的张清断无此般臂力,就算是小李广花荣引游子之弓,出燕尾蛇锋之箭,也难有此箭贯通之力。
所以,待展开纸条,看到“子时拜访”这几个字时,武松随即往正梁上望了一眼。
正梁之上,放着一个长约五尺的檀木匣,匣子里,那对饮血无数的镔铁雪花戒刀静卧其中。
自征方腊而归,失去左臂,这对利刀就再未出鞘。随武松归隐六和寺之后,它就一直匿于匣中,悬于梁上。就连往日的啸鸣之声也再未响起。
来者是敌是友,武松不知道。但来者如果不善,那就是一个大大的劲敌。
子初已过一刻。闭目而坐的武松气息平顺,几乎和睡着了一般。但右手垂处,那对镔铁戒刀就在手边,只要一伸手,崩簧一动,便可利刀出鞘。
这对沾满鲜血的神兵,他没想过还会让它重见天日。但现在,他却已经隐隐听到那久违的啸鸣之声。
青灯的火苗闪了几下,禅房的门被缓缓推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武松没有睁眼,却眉头一紧。
来者脚步轻灵,几乎听不到任何着地之声,如果不是他推开房门,武松根本就无法察觉有人进来。
纵横江湖十余年,武松见过轻功了得的人不少。但就算是鼓上蚤石迁、神行太保戴宗也不可能做到落地毫无声息。
何况,以自己的修为,武松自信这个世界上还没人能够悄无声息地接近自己,哪怕是自己已经入睡。除非是被méng • hàn • yào麻翻。
“武都头可好?”来人随手掩上房门,拱手问候道,“还是......应该称你为清忠祖师?”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武都头了。”武松缓缓睁开了眼,“也没有什么祖师,就是一个出家人罢了。”
说话间,武松仔细打量来人。一个面容清削、俊朗的年轻男子,约二十岁上下,一身青色长衫,腰间挂着一块形状奇特的白玉。
不过,在武松眼里,比那块玉佩更奇怪的还是他的左手。
他左手其实并没什么不同,只是除了拇指之外,其余四根手指上都各戴着一枚玉指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