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觉大师则派出数队哨探前出庐州方向,以防官军追来。
武松和众掌门围坐一处,喝酒吃肉。席间说起痛击官军,刀光剑影之事,众人一时间豪情万丈。
陆羽夫自小读书,一生也皆以读书人自居,以士安天下为愿。之前从未见过如此多江湖人物,更别说共坐一席,开怀畅饮。
听众人说起和官军的激战,陆羽夫不由得暗想,这些武林人士以寡敌众,居然还杀退披甲之士。还有那个大和尚,独臂单刀,竟视数百厢军如草芥。
难道这世上真有如评书、话本里的那般万夫莫敌之人?想我等这些读书人,整日自诩忧国忧民,但贼人当前,却是百无一用。
惭愧、惭愧啊。
想到此,陆羽夫端起酒碗,站起身来道:“大师于我有救命之恩,今又有破贼之举,真是令在下佩服万分。在下手无缚鸡之力,自是比不了各位好汉,好在也空读了几年书,如不嫌弃,今日愿赋诗一首,以敬大师!”
一群武林高手中,突然多了一个想作诗的秀才,众人也觉得倒是十分有趣。
“也罢,听说你们读书人喝酒时都好行个什么酒令,吟个诗什么的,我等这些粗人今日倒也可见识见识。”霹雳堂掌山元金山道,“来,若是做得好,我再敬你一碗。哈哈哈。”
“好,来来。”众人皆附和道。
“那在下就献丑了。”陆羽夫清了清嗓子,呤道:
『淮南风正高,
仗剑有英豪,
独臂风云卷,
金刚怒目滔。』
“好。”听到最后一句,静觉大师也不由赞了一声,“所谓金刚怒目,菩萨低眉,皆是慈悲。”
见静觉大师叫好,众人也纷纷附声。
其实,好不好的,元金山、韦赫扬、赖成松等人也不知道,明白是在夸人就是了。
此时,韦赫扬也端起一碗酒走到武松面前,“大师神威,在下佩服得紧,诗我是自然不会,话也不多说,就敬大师一碗水酒吧。”
言罢,韦赫扬一饮而尽。
武松也不推让,干了一碗。
武松的能耐,众人其实都已知晓。虽然截杀郭岩丰一战,只有韦赫扬、贺连山和五毒教教主普兰凤亲眼所见。但以百余之众却杀得一营厢军溃不成军,也让其余掌门颇为吃惊,想来也正是武松居功至伟。
众人皆怀敬服之意,而静觉大师则另有想法。
“尊驾能拔刀相助,老衲感激不尽。不知今后可还有机会联手破贼?”静觉问道。
武松一听就明白了老和尚的意思,微微一笑,“大师心意,贫僧明白。抗金之事。自是义不容辞,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贫僧还有一件要事在身,要赶往京兆府。”
“哦......”
见静觉面露失望之色,武松赶忙接着道:“若大师不嫌弃,待我办完事此事,可再来相助,共抗金贼。”
“那自然是求之不得。”静觉顿时转忧为喜。
“只是,贫僧到时该往何处寻找诸位?”武松心道,此去京兆府还有近两千里,路途遥远,这一来一去,少说一月有余,到时又如何知道群雄去了何处。
“大师不必担心,有我丐帮在,断不会失了联络。”此时,鲁正全插话道。
“是啊,丐帮弟子遍天下,要论找人,恐怕官府也自叹不如。”静觉看了一眼鲁正全。
“那就有劳鲁兄弟费心了。”武松道。
随后,鲁正全告诉武松,他办完事后可赶往汴京。城南有座关帝庙,乃是丐帮河北分舵所在,到时候便可知道群雄的消息。
群雄又豪饮一阵,陆续歇下。风餐露宿,对于江湖好汉们本就是常事,众人借着酒意,睡得极香。
倒是武松又睡不着了。
方才一幕和东明山那一夜何其相似。一群江湖好汉举杯畅饮,谈笑间,刀光剑影,快意恩仇。
只是,如此的日子,真是自己需要的吗?若没有和亥言之约,自己会和他们一共北上吗?
夜色已深,四周已是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忽啸忽没。
武松扭头看了一眼那空空的左袖,突然想起,当年梁山众兄弟在六和寺作别时,正是因为少了这一臂,宋江已视自己为废人。
兄弟和废人,又哪个才是真的自己呢?那些酒中的热话豪言,又何时会人走茶凉?
黑夜里,没有答案。
......
翌日一早,武松和众人就此作别。
“贫僧此去,少则一月有余,多则不过两月,定会到汴京来寻诸位,到时再大碗喝酒,共诛金贼!”
“大师保重!后会有期。”
“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