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武松已冲到了脱不花眼前,二人相距不足一丈。
脱不花也不愧是金国第一箭手。眼见武松已扑到身前,依然临危不乱,射出了最后一箭。
箭头撕开了武松左肩的衣襟,甚至划破了武松肩膀上的皮肉。如果,他左臂还在,那箭怕是已经中了。
脱不花也明白,这是他的最后一箭了。
松弦的那一刻,一股气浪已经迎面而来。
他听到了他那张金绘宝雕弓折断的声音,甚至听到了自己胸肋骨断裂的声音。
武松这一拳,挟风带怒,毫无保留。虽然脱不花内着皮甲,却也如断线风筝一般,从马车顶上直坠而下。
这隔纸破桩之力,让这位大金国神箭手就此丢了大半条命,怕是已成废人,再无引弓的可能。
见脱不花坠地,那坐在车驾上的另一名金吾卫也弃车而去,扶起奄奄一息的脱不花,朝客栈方向逃去。
马车没了车夫,犹自顺势奔驰。武松知道自己这一拳足以废了脱不花,也算解了心头之恨。再则,他还惦记着这马车中的东西,也不再回头追赶,而是跳上车驾,速速带住了马缰。
等马车停下,武松连忙回身掀开了车帘。
车厢里有的不是东西,而是一个人。
一个武松认识的人。
看到车里是钟老七时,武松也吃了一惊。只见钟老子手脚皆被绳子绑了个结实,嘴里还被布团塞住,蜷缩在车内。
原来,脱不花等人第一次去铁匠铺扑了空,并未罢休。翌日一早,他们又去了铁匠铺,把尚在睡梦中的钟老七擒个正着。
拿住了钟老七,脱不花等人便将其装进事先备好的马车之中。
一行人随即回了客栈,收拾停当,准备即刻出城北还。
没想到,还未来得及离开,就遇到了寻马而来的武松。
要说,也是这钟老七也真是痴人多福,命不该绝。
原本,脱不花等人是扮作贩马的商贩入城,但由于商州官府沿路盘查,他们为掩人耳目,真的带了十余匹契丹马而来。
也怪这契丹马太过惹人,被识马之人看到自然要买。贩马的不卖马,也很奇怪,脱不花只得卖了几匹,权当作戏。
未曾想,却就此引来了武松。
钟老七没想能再见到武松,一时百感交集。但苦于嘴被塞住,说不出话来。
武松想先把钟老七扶起来,但刚碰到钟老七的右臂,这打铁的汉子顿时发出“唔唔”之声,脸上汗如雨下,看样子痛苦无比。
武松心知有异,连忙把钟老七嘴里的布团拿掉。
“大和尚别动我的右臂,已经断了。”钟老七惨然道。
“莫不是那帮金贼干的好事!”武松顿时怒道。心想,早知如此,方才绝不会放过他们,定取其狗命。
“不是。是我自己弄断的。”钟老七道。
“你自己,这是为何?”
原来,脱不花等人到铁匠铺之后,也并未马上动粗,而是以gāo • guān厚禄相诱,让钟老七随他们北归,为大金效力。
脱不花觉得,一个打铁的,只要有钱,给谁打铁不是打。况且,金国大军一路南下,攻城掠地,归随的汉人工匠无数。
能不要钱,还敢不要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