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下官有一言,不知当讲否?”宗泽终于忍不住了。
“宗大人请讲。”赵杦也知道,这难题终究躲不过,不妨听听几位大人怎么说。
“敢问大王,这两封诏可确定都是官家的御笔亲书?”
“这是自然,本王岂能不认识官家的笔迹。”
“那下官以为,这两封诏书都是真的。”宗泽道,“只不过字都是真的,但只有一封才是官家的本意。”
“哦。宗大人以为哪封才官家本意?”
“大王莫急。”宗泽说着扭头转向了王都知,“王都知,我来问你,这诏书送出京城前金人可曾看过?”
“这......”王都知颤颤微微道,“汴京外城已破,这诏书金人自然是看过,不然我如何出得了汴京?”
“大王。”宗泽转回身来,向赵杦拱手道:“如此便明了了,王都知所传之诏是假,那黄绢诏书才是真。”
“宗大人何出此言?”赵杦问道。
“大王,官家既然知道此诏要让金人过目,又岂能说出真话?此诏只不过是为瞒住金人耳目而已,那蜡丸所封之诏才是官家真实想法。此乃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
“宗大人所言极是。”一旁的赵不封也上前说道,“如今汴京内城尚在,金贼虽战据外城,却一时难再进击,故而假圣旨之名,以此既能废我勤王之师,亦能骗得大王自投罗网,此诏绝不可信啊!”
见赵杦依然在犹豫,赵不封接着道:“此诏虽亦是官家亲笔,还有各省同属,这恰恰说明是官家欲盖弥彰的无奈之举。”
“何以见得?”赵杦问道。
“大王久居宫城,皇诏当不陌生。难道就不觉得这封诏书有些古怪吗?”赵不封接着道。
“何处古怪?”
“既然诏书上已有中书省签章,执笔草诏的就当是中书舍人,又如何会是官家御笔亲书呢?”
赵不封此言也让赵杦心里格登一下。是呀,这么大个破绽自己怎么没能看出来呢?这官家亲笔写的诏书其实少之又少,而如此正式的圣旨更是从未见过官家自己执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