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有劳小娘子了。”亥言单掌施礼道。
“叫我绿绮吧。”少女一回头,笑面盈盈。
武松和亥言跟着绿绮,沿着山径而行。忽而拾阶而上,忽而又拨草而行,转了好几个弯。
约摸行出一里地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在一处山坳里,一座小院坐落于溪边,院中有几间茅屋。
水声潺潺,炊烟袅袅,果然是一个清幽之所。
走过溪流上的一座竹桥,三人来到了院前。待绿绮进院通禀之后,亥言和武松也进到了屋内。
屋中陈设很简单,一榻一案,几把木凳,还有一个书架,再无他物。
案几后坐着一人,年约五十开外,半白须发,发髻散乱,只是用一根木簪插住,才不至于散开。身上粗布祆,交领半敞着。
怎么看,也不像个隐居的世外高人,倒像个农夫。
“二位所为何来啊。”上官令没抬头,依旧拔弄着手边的那副算盘。要说这屋子最值钱的应该就是这副算盘了,因为它的算珠是金子做的。
“来此处寻你,莫不成还有别的事。”亥言回道。
上官令不禁一笑,“那二位怕是要白走这一遭了,在下已经金盆洗手了。”
“不shā • rén了?”
“不杀了。”
“为何?”
“累了。”
“怕是赚够了吧?”亥言冷笑了一声。
“你这小和尚,一个出家人,说起这shā • rén的勾当来,为何如此轻描淡写?”上官令终于抬起了头,“佛门不幸啊。”
“你一个shā • rén的倒是还敢数落小僧,也是江湖不幸啊。”亥言也不客气。
“小小年纪,竟如此牙尖嘴利,怪不得小女说你是个野和尚。”上官令不禁仔细打量了亥言一番,“想当年,少林寺方丈也不敢和我如此说话。”
“你觉得小僧该怕你?”亥言道。
“怕倒不必,至少你来此是有求于我吧?”
“施主此言差矣。”亥言道,“小僧来此,只是出价shā • rén,杀与不杀,皆在于你,何来相求?”
“有意思。”上官令不恼反乐了。
也难怪,纵横江湖十余载,出钱请他shā • rén者无数,大多是一副奉承巴结的模样,像这小和尚这般却是头回见。
“要想让我重出江湖也不难,只需一件事即可。”上官令道。
“莫非又是解题?”亥言眉头一挑。
“那都是些儿戏罢了。”上官令摇了摇头,“我封刀之前曾立誓,从此不再涉及江湖,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人能一刀劈开院中的那块石头。”上官令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出了门外。
院里的确有块石头,一块足有二人合围般大小的山石。
“这石头有何讲究?”亥言问道。
“没甚讲究。”上官令道,“只是我当年在谷中寻觅筑屋隐居之地,碰巧于溪边发现此石,就索性在此住下了。也正好以此石为誓,退隐江湖。”
“你这明明就是寻个借口,不想再过问江湖之事。”亥言笑了。
“就算是吧。”上官令面露得意之色,“不过,所谓山外有山,人上有人,江湖之大,或许有人能劈开此石也未可知。”
“的确未可知。”亥言微微一笑,转身对武松道,“师兄以为如何?”
武松看了看那块石头,心里思量,若是一般的刀剑,以自己之力要想劈刀这巨石怕也很难,但有镔铁雪花戒刀在手,倒是可以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