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言倒是不急不忙,一边催马前行,一边嘟囔道:“这小丫头,他二人斗马,我二人斗嘴不是挺好,非要追上去做甚。”
亥言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他也知道,若是放马狂奔,他和翠荷的坐骑无论如何是追不上那两匹马汗血宝马的。所以,急也没有。
此刻,斜阳夕照,柳如烟和武松正迎着落日奔去。亥言从后望去,只得见得两道剪影在金色光晕中跳跃着,如画如诗,意境天成。
二马飞驰,忽前忽后。
武松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柳如烟。
白衣舞动,眼眸飞扬,霞光映上了她的脸颊,却化不开那如水的轻柔,只泛起荣曜秋菊般的妩媚。
纵是阵阵朔风扑面,武松心里却是突然一热。
只是一恍惚,柳如烟又越过武松,领先而去。
“若是输了,可是要罚酒三杯!”柳如烟恣意飞驰着,把武松甩在身后......
武松心甘情愿地自罚了三杯。
在这个依山傍水的小镇上,战火带来的创伤似乎正在消散,按客栈掌柜的说法,已经有近一月没见过金兵了。
让武松和亥言的惊喜的是,这个小镇居然还有上好的葡萄酒。而说起这葡萄酒,掌柜也是颇为得意。
“客官有所不知,本镇地处战火之地,自去岁冬月以来,金人三番五次来劫掠。不过,镇子背靠着云台山,金人一来,大伙躲进山里便是。”掌柜道,“老朽知道这葡萄酒得来不易,就一直把它藏在山中,等这些日子消停了,才敢拿下山来。几位客官也来得正是时候。”
有了葡萄美酒,众人顿时觉得这小镇的夜色更多了几分醉意。
武松和柳如烟重逢已有两日,只不过,这两日几乎是路上马不停蹄,直到眼下才得闲坐在一处。
说起杭州一别之后的种种际遇,武松倒也言简意赅,诸多事情皆一笔带过。但亥言却嫌武松嘴笨,便把这几月来以来的诸般经历像说书一般,娓娓道来,眉飞色舞。
亥言说得高兴,翠荷也听得入神。
当说到在相州得遇岳飞,不打不相识时,柳如烟也眼露惊讶之色。她也没想到,在宋军营中还有能和武松棋逢对手的人物。
而当说起夜探相州府衙,半路截杀完颜杰律,后又入金营盗马时,翠荷不禁露出惊叹之色,小嘴不时张得老大。
柳如烟虽面无波澜,心里却也对武松佩服不已:试问这天下又有几人能有如此胆识和豪气,在这乱世之中干出如此惊天之事?
“武大哥,你这手臂是如何复元的?”待故事讲得差不多了,柳如烟终于问出了这个在心中憋了好几日的问题。
武松知道,亥言讲故事的时间结束了,又该到小和尚编排瞎话的时候了。
“娘子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当然奇怪啦!”翠荷抢先道,“这世上难道真有如此神奇的法术?”
“小丫头,这不是法术,是上古的绝世武功。”亥言一本正经道。
“武功?”柳如烟也面露狐疑之色。
“对。”亥言道,“不过此事说来活长。”
“哎呀,你快说呀。”翠荷急道,“再长也得讲来听听。”
亥言故意作出犹豫为难之状,“好吧。这原本是一段武林秘闻,但二位也不是外人,小僧今日就破例说与二位。”
武松闷头又喝了一杯酒,他不知道亥言还能不能编得下去。
“娘子可曾听闻过竺法兰?”亥言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