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热闹非凡,充满了叽里咕噜的奇怪话的怀远坊,就入了西市。
李白有诗云:“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在这异世界的金市里,少年男女们踏马而行,鸣鞭轻挥,胡姬酒肆,乐舞小曲飘扬,街上更是摩肩接踵。
大周人好骑马,达官贵人上朝是骑马,少年踏青也是骑马,就连妇女出游,也是一身轻骑,潇洒自在。西市又是万国商货云集之地,因此专门有马道,中间以柳树相隔。
纵马而行,杨柳依依,不远处红楼轻纱低垂,道两旁货商叫卖,真是难得一见的人间盛景,滚滚红尘的代表了。
“你要看什么?”卫南风见管彤左右四顾,目不暇接的模样,忍不住好笑。
她虽然私心里期望纵容管彤多看会儿,看看管彤这样孩子气的样子。只是一旁林蕴的目光一直十分哀怨的朝卫南风刺过来。就算卫南风一直无视,此时也有些经不住,只得提醒管彤。
“你是想去找礼物还是尝尝吃食?”
这句话落在管彤耳朵里,莫名的让她有了种“我和你妈妈落进水里,你选谁”的奇怪错觉。
管彤瞅了瞅卫南风,只见卫南风看着自己的眼神柔和,仿佛自己的那一瞬间的想法就是一种错觉。
但管彤已经熟悉了卫南风的表情,她谨慎的思考了一番,这才道:“吃食!”
卫南风于是笑起来:“是了,以宫正那样的身份,西市的东西也不适合,还得去东市更佳。下次咱们去东市逛逛。”
这声音又细又柔,挠的人心痒痒。卫南风握拳在唇边,低低的咳嗽了一声,也莫名的有些羞涩起来,但她还是坚强的用自己看过的话本里学到的知识,坦率的说道:“看你。”
管彤啊了一声,她转头,埋头开始吃起来。
两人一声不吭的吃完,虽然彼此没有说话,但到底有无形的氛围笼罩在两人之间,并不觉得尴尬。
待到管彤吃完抬头,这才发觉卫南风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管彤有些不自在,这西市之中,胡人那么多,耳边响起的除了官话还有方言,这总让管彤恍惚间觉得她和卫南风好似一起到了另一个时空中。深宫的阴谋,还有自己要担心的事情,都离她们那么遥远。
此时她们只有彼此,就如当初的梦境中那样。
“时……”管彤顿了顿才道,“十二娘经常来么?”
“当然不,我一年也来不了一次……”卫南风回道,说完她又目光带笑的看着管彤,“说起来,这次出来见识一番,也是托了你的福呢。”
管彤知道卫南风在逗自己,甚至是讨好自己。但奇怪的是,她并不讨厌,反而有几分窃喜。
正恍惚间,突然街面上传来喧哗声,有人低声骂道:“这几个无赖子又来了。天杀的狗鼠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