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冰送陆华和夏秋回家,除了陆辞不会多想,三个人都明白这是有话要谈。
从望乡到韫城,一路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好坏总能分辨出一二。
不得不承认,谢宜冰比起自家蠢儿子,显得更靠谱一些。
“叔叔阿姨,我明白你们对我会有一些顾虑。现在有时间,我们不如一条条细说?”只要不面对小鹿,谢宜冰还是头脑在线。
夫妻俩对视一眼,最后由陆华开口:“你和陆辞是认真的?”
谢宜冰毫不犹豫:“是。”谁家不认真的伴侣会见父母?
陆华继续追问:“你们不是才在一起没多久吗?这么肯定?能保证将来不会变?”
“不会。”谢宜冰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陆华,露出一双深红的眼睛,“抱歉,我希望您不要继续再惹我生气。我的脾气不太好。”
车内狭小的空间,温度瞬间就降了下来。
陆华被吓得倒抽一口冷气。
之前谢宜冰带着他们去地府,他们都不过是感觉像是在做梦,一直到现在才感到真正的害怕。
那双深红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他的后心像是破了一个洞,寒气灌满全身,脑子里像是塞了一块冰块,又冷又疼。
谢宜冰叹了口气,直接动用了一个小法术,车子在公路上消失,直接出现在了韫城陆家的地下车库里:“我大概知道你们的疑问。之前在研究所的时候,我和陆辞都没动过心思。我并不知道我的‘死’,会让陆辞也跟着离开,更加不知道陆辞会去望乡。后来再次成为同事,纯属巧合。至于感情什么时候发生了改变,我也说不上来。但是我可以保证,直到两位的灵魂都湮灭,我肯定还和陆辞在一起。”
他带着笑意地补充,“反正我做这种工作的,陆辞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两位就不用做无用功了。”
陆华和夏秋一句话都不敢说。
谢宜冰的眼睛已经恢复正常,说话的声音也始终平缓温和,但是动不动就拿生生死死这样的话挂在嘴边,说不是威胁,谁信?
他们后知后觉地想到,谢宜冰说自己脾气不好应该是真的。
以前陆辞还在研究所的时候,研究学习比他们上班还忙。普通学生好歹还有寒暑假,陆辞连周末双休都不一定能保证。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他们去看陆辞,不免也会看到陆辞的同学和老师。其中最多的,就是谢宜冰。
尽管在他们面前的时候,谢宜冰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殊来,但是周围的师生似乎对谢宜冰都格外……尊敬。
只不过那时候他们来去匆匆,身份上也不好探究什么。偶尔想到问起陆辞,陆辞都说谢师兄很好。
他们在车里不知道坐了多久,回过神来的时候,谢宜冰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连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谢宜冰远没有自己表现地那么平静,心想自己的脾气又坏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突破的修为还没稳固的原因,完全听不得他和小鹿的感情会变。
怎么会变呢?要变,也只能是越变越好。
他怕自己就这么回去,会吓坏小鹿,和陆辞说的要来韫城办事半真半假,现在这幅样子,有真事也办不成。他干脆给自己套上一层幻术,伪装成一个普通人,循着陆辞口中的韫城地图走。
这个季节正好去郊外的寺庙,那里有一株千年的银杏,叶片金黄,兼具富贵与肃杀。
寺庙有卖烤银杏。新鲜的银杏简单烤一下,软糯粘牙,就是闻着有点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