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蛮难请的,谱摆的可大,还是司徒兄面子值钱,竟将人弄来了。”
衢州并非只有四大仙家,还有许多家族隐世不出,不争不抢,实则不比四大仙家差,有些早已超越了四大仙家,只是低调不爱出风头罢了。
“意外,我也没想到他会来。”
这些话并不是当着他的面讲的,用的是神念传言。
只有金丹期才可以神念传言。
或许是他没什么反应,那些人以为他听不到,渐渐地开始放肆起来,和其他人一起对他评头论足。
“他头上那个是龙脉,极品的,啧啧啧,他现在这个修为就用灵脉,太浪费了。”
“身上那件法衣还是道器呢,手里的屠魔剑也不俗,六个师父一人给一件拜师礼都不得了。”
“玄天宗也太暴殄天物了。”
“有这么多宝贝,修为才筑基期,要是我的话早就金丹了。”
“走了狗屎运了,居然是混沌之体,我要是混沌之体,早就称霸天下了。”
“在他身上可惜了。”
“哎,你们说他这个年纪,开过苞没有?”
“这么小别说□□了,怕是连人家的小手都没摸过吧。”
“听说刚生下来就被赢家当成抱错的,搁在偏院自生自灭,吃喝都是问题,还要抢坐骑的生肉吃才能活下来,哪有机会享受。”
“这么惨?生肉都吃?”
“只有野兽才吃生肉吧?”
“没人管没人问,和野兽也差不到哪里去。”
“难怪坐姿一点不讲究,怕是没学过规矩。”
“书估计都没读过几本,还规矩。”
“不会吧,这么大了书都没读过?”
有人好奇道:“咱们要不要试一下,让他吟个诗作个对之类的。”
“那样太明显了,叫人知道了还以为咱们欺负他呢,不如这样吧,咱们打个赌,他待会会不会把漱口的茶水喝了。”
他自顾自道:“我赌他会喝,有没有人压不一样的?”
旁边忽而有人拉了拉他,动作很小,他没有在意,扯回自己的衣袖,质问:“拽我干嘛?”
他身旁那人小声在他耳边说话,“你有没有觉得,他在看我们?”
他抬眸朝那边瞅去,才发现那个开元大陆第一天才,一只手握在了剑上,冷着眉眼盯着他。
他一惊,本能倒退一步,惊恐问同伴,“他才筑基巅峰而已,应该……听不到咱们谈话吧?”
同伴也怕,“你忘记了吗?他是开元大陆第一天才,天才本身就与众不同。”
比如说——他们可以越级挑战,体质越逆天,越级越厉害,修为低的时候,越的也会更夸张,慢慢随着修为会降下来,从三四级,渐渐到一二级。
赢玉能做到哪一步,还真没人知道。
混沌之体是传说中的体质,他们根本没见过,即便是他们的家族,也接触不到。
赢玉等不到褚长扶,耐心已经完全殆尽,手微微使劲,缓缓地将腰间的剑拔,叫那把shā • rén无数的屠魔剑释放出无尽威能来。
不大的少年举着剑,不紧不慢道:“我在玄天宗时,师兄们也经常跟我们玩赌注,我们跑,师兄们追,谁被追上谁就输了。”
他咧齿一笑,“不如我们也来玩一把吧,你们跑,我追,追不上我赔钱给你们,追上了……”
他笑意更深,还露出角落的两颗瓷白犬牙,“追上了是生还是死,就看你们本事喽。”
宴会上的众人先是一慌,很快反应过来,“他只有一个人,我们不一定打不过他。”
赢玉那句‘赌注’一出,众人就知道了,他能听到神念传言,将方才大家的话都一字不漏尽收耳底。
说人坏话被抓,也没得反驳,众人脸色都不好看,起先谨慎地盯着他,半响有人道。
“我们不需要打得过他,我们只需要——跑!”
言罢率先朝门口奔去,才一个闪身而已,背后已然多出一道血痕,赢玉就站在他身旁,提着还在往下沥沥滴血的剑,笑容越发灿烂。
“追到了一个。”
那人是金丹中期,一下就被他干掉,连点反应都没有,法衣和防护的宝贝还没来得及亮起,他已经惨叫一声倒下。
众人这才知晓自己和绝顶天才的区别,实在太大了!
“去隔壁居水楼,大人们在那……”
噗呲一声,他被一剑刺穿。
赢玉抽动剑,等完全拔出时那人身子没有支撑点,啪的一声栽下。
“第二个。”
接下来第三个,第四个,人越来越多,他还算有分寸,都不是致命伤,但也够他们喝一壶的,怎么都要养个小半年的伤,还要找家里的长辈祛除体内的戾气和怨气。
这把屠魔剑杀过太多罪大恶极的魔头,他们临死前不甘的意识和凶气留在上面,就像毒一样,被伤后会迅速扩散全身,轻者噩梦缠身,重者走火入魔。
只有他能镇压这把剑。
这把剑一开始不愿意跟他,被他硬生生从石头里拔来的。
说是屠魔剑,其实它比魔剑还要邪乎。
伤的人越多,剑越亢奋,他体内的野性被激发,也不自觉地跟着狂热,那地上一片赤红的颜色,和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叫他血液几乎沸腾。
他感觉到脸上有些凉意,用指头刮去,垂下眼瞧了瞧,发现是一抹嫣红后,瞳子更加闪亮。
嘴角几乎控制不住的扬起,邪恶的弧度才勾了一半,不经意回头,发现褚长扶就在不远处看着。
赢玉:“……”
褚长扶平时就是个瞎子,尤其是他做好事,被欺负被侮辱的时候,她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每次他反欺负回去,打回去揍回去的时候,她肯定在,立马变成火眼金睛,一点都不可能错过。
赢玉倒在稻草堆里,修长消瘦的身子重重压进深处,手臂扬起,盖在脸上,将一双瞳子遮住。
回回在她面前表现都这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