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我对她用处还不小呢。”
“什么?”声音太低,更像自己嘀咕,姜箐箐没听清。
“没什么。”赢玉没解释,只一双眼看向其它地方,心里微微有些不爽。
他跟来是以为能知道点什么,结果赢夫人反而从他嘴里打听东西,他这边对亲事还一无所知。赢玉越想脸色越臭,姜箐箐何许人也,一看他那个表情就知道了。
“你的亲事快了,等娘把家里那些吃里扒外的家奴丫鬟们清理了,再找机会教训教训赢闵和赢明,这事也就七七八八了,你就等着迎娶褚长扶吧。”
还有一件事她要跟赢玉讲一讲,“过几天柳家的大小姐生辰,你要去。”
她拧着秀眉,咬牙道:“那个小贱蹄子从前跟侄女就不对付,如今褚家落魄,那小贱蹄子打着请褚家鉴宝的名头邀褚长扶参宴,明显的没安好心。”
“在这个节骨眼上,侄女也不好拒绝,不来人家以为褚家没人,她褚长扶没胆,随便找个人来就是明晃晃给人欺负,所以侄女肯定要自己去。”
她不放心,“你跟着去,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你好给她出头。”
赢玉:“……”
他不禁想起昨天中午,揽月给他来了玉简,他以为自己能英雄救美,麻溜去了,结果人家自己就解决了。
赢夫人不会天真的以为褚长扶能给他机会英雄救美吧?
“这点小事她能应付。”褚长扶从来都不是善茬,他一直都知道。
赢闵赢明还有他对不起她,她立马认了赢家主为干爹,叫他们三个恭恭敬敬喊她姐。
平时这种事也没少发生过,根本不可能吃亏。
他被欺负了她都不可能被欺负,就算一时失利,很快也会占上上风。
他对褚长扶有信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姜箐箐劝道。
只要成亲前儿子不失身,别的都好说,她支持年轻人多培养培养感情,以后好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不成亲,没有名分,变数太多了,最好点到为止。
赢玉皱着眉,不太想去。
从小到大他经历过的大大小小宴会,就没有一个好的。
三四岁时他就开始为了灵石在赢家的家宴上,进斗兽场跟那些狼群野兽拼搏,赢家的所有人和他们的亲朋好友,世家子弟全都在,他们笑得肆意,叫嚣着让狼咬死他。
压他活还是狼活,每次他赢了,压狼活的人都会破口大骂,让他死,叫管事放更大的野兽来,咬死他。
在他们眼里,他或许根本不是人,亦或者说,他的命宛如路边的蚂蚁一样不值钱。
他受了伤蜷缩在地上,很久爬不起来,那些人还会恶毒的诅咒他,说他让他们输了灵石,为了能赢,叫管事泼他冷水,给他喂药。
他每次从湿透的发间抬头朝上看,瞧见的都不是一张张人脸,是妖魔鬼怪,豺狼虎豹,没有一个人,全都是恶魔。
他被检测出天赋时,待遇倒是好了,能上桌和他们一起吃饭,听赢闵说修炼到了瓶颈,需要什么什么天材地宝辅助才行。
赢明每次都会跟着说,我也要。
赢夫人会骂他,你才多少修为,要来有用吗?
赢明便吵着闹着说偏心,顺道讲一讲自己的心酸事,从小到大都是用老大剩下的,就没几件好的。
赢夫人来了劲,开始跟他掰扯,培养他花了多少多少灵石。
没有一个人想到,赢家还有个老三,他什么都没有,老嬷嬷死后,什么都是靠自己争的抢的。
那时候他才六岁,或许更小。
他从来不觉得委屈,只是透不过气,饭桌上所有人的脸扭曲的厉害,叫他看得犯恶心,每次饭后都会忍不住吐。
出去参加别人的宴会,更觉厌恶,那些人头先伸着指头恶毒的指着他,说尽了一切令人发指的话,后一刻就能面色如花一般夸他,天资如何好,根骨怎样逆天。
在他看来,那些人都是咧着嘴吃人肉喝人血的恶鬼。
长大后发现他们只是阿猫阿狗罢了,颤颤巍巍,瑟瑟发抖可怜兮兮的缩着,见了他就像耗子见了猫,但那又怎样,恶心就是恶心。
即便再委曲求全,他还是不待见他们。
叫他去参加那些人举办的宴会,他做不到。
六岁不小了,他早就记事,即便过去这么多年,还是能细数谁谁谁曾怎样伤害过他,他恨不得一口气全都抹杀了去,怎么可能和平地共同待在屋檐下一两个时辰。
还不如干掉他呢。
“儿子啊,你现在和侄女八字还没一撇呢,要是不去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赢夫人晓之以情动之以情,“想想老大和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