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现在离得还不是太远,先玉简问问褚长扶什么意思。
要是让他杀,他就动手,不让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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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成亲日越来越近,似乎知道已经不可逆转,双方反悔不了,赢家开始大肆散播消息,褚家和赢家结亲,她要嫁给赢玉。
甭管是不是真的,这个消息一出,多少震慑了一部分人,她这两天稍稍闲了下来,晚上对月吸纳光华,白天养养花,弄弄草,顺便给赢玉做顿好吃的。
从前给赢玉送去的那些吃食,有些是外面买的,有些是她自己学的,掺合在一起,次次给赢玉带去,赢玉都能准确地将买的和她做的分辨出来。
先吃买的,吃不饱才会碰她做的,嘴上还不忘数落两句。
这家的饭菜越做越难吃了。
她回回拢了袖子,一言不发看他折腾。
下回将自己做的,和买的倒在一个碗里,搅拌均匀,所有肉块都是差不多颜色和大小,他还是能分的出来。
一块不落把她做的捡出来,先搁在一边,实在没得吃才折磨一样,一会儿塞嘴里一块,一会儿又一块,半天才能吃完。
好在她在这方面勉勉强强还算有点天赋,没让他受太久的煎熬,小半个月他已经尝不出买的和她做的区别。
褚长扶换了身衣裳才进的厨房,围裙裹上,切了选好的大块肉准备给赢玉炖上。
赢玉昨儿说了,今天来,那件小衣裳她洗好晒干,装进盒子里等着他来拿,红烧肉也辛辛苦苦做好,用大碗盛着,压在盒子上,他来了一并带走。
褚长扶洗了洗手,换掉身上简衣,重新穿戴回往日的模样,主玉简刚挂回腰间,便是一长串的震动。
这两天的衢州只是表面平静了而已,实际上私底下宛如江浪翻腾,波涛汹涌不绝。
先前杀的那些人,如李煜之辈,他们所在的家族长期联系不上他们,加上魂灯熄灭,据说已经互相接洽上,要共同寻找凶手。
褚家是做生意的,在这片土地上,消息比什么都重要,所以那些异动她一早尽收眼底。
褚长扶继续往下翻,她的师父拜月仙子又在催她,要她尽快解决这边的事,十二太阴之体归位才是正道。
十二太阴之体分开,对两个半身来说都是折损,一个丢了十,一个丢了二。
修炼比之整体时慢了不是一倍两倍,最少十倍,就是两个破损的缸,储水的量跟原来不能同日而论。
师父每次都叹息说,太可惜了。
她倒不觉得,只不过最近确实是多事之秋,没有时间给她慢慢成长了。
她刚收到消息,玄天宗许久不出世的祖师爷讲,他算到天下将有一劫,这一劫要是过不去,所有人都有可能葬送。
真的没时间了。
事比她想的还要多,计划也赶不上变化。
褚长扶给师父回了信,让她再等十天,十天内她会将这里收拾好,去往玄天宗专心修炼。
师父收到信,回她回的很快,只简单三个字。
那就好。
没有多余的问候和话,但她还是知道,师父其实很关心她。
师父也是唯一知道她一分为二的人,倒不是她说的,是一眼就被看了出来。
伏裳和褚长扶见面的时候,一个二,一个十,那些气息和伪装能骗得过旁人,瞒不住师父。
师父也修月华之力,对这个很敏感,一下子发现她两者本源一样,从那开始日日劝她合二为一。
她从前不肯,想忠孝两全,现下褚家没了,交代好偌大产业,她也没有顾虑了。
褚长扶又往下翻了翻,瞧见了赢玉的消息。
我遇到了两个曾经欺负过你的人,要不要杀了?
故意不说是谁,想直接动手。
这点小心思自然哄不了她,褚长扶手捏了捏玉简,在想怎么答复他,还没琢磨出,她寝屋的窗户突然传出一声巨响。有人以极快的速度和力道,横冲直撞就想进来,激发了刚下的保护禁制。
屏障亮起,光芒才将附近笼罩,已经被一道剑气砍上,阵法宝光和保护罩仅一个接触便一同裂开,有人带着风,携着强劲的气息猛地跳了进来。
赢玉长身鹤立,就站在她不远处,边收剑入鞘,边不满地问:“我给你发了玉简,你怎么不回我?”
因为没人回,他最终还是放过了那俩人,就像煮熟的鸭子飞了一样,心里稍稍有些不爽。
他这边气势汹汹的问话,周身气息宛如惊涛骇浪一般压来,那边褚长扶像没有感觉一样,淡然坐在椅子里,放下手里的玉简,平静地指了指桌子。
“给你做红烧肉耽搁了,没瞧见。”
好久没做过,手生,费了不少材料,中间还因处理其它事毁了一锅。
其实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一个鉴宝师在收货的时候有疑惑,担心不是真货,所以想喊她来瞧一瞧。这两天都是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想了想,将玉简搁在一边,没有紧急的声响,一些小动静干脆假装没看见,专心做饭,花了好长时间才弄好。
因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一大早月亮刚没,太阳露出个角便起身去准备,一直弄到现在才得空歇息。
也就坐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罢了,椅子还没捂热,他已经到了。
“刚出锅没多久还是热的,”褚长扶叮嘱他,“炖的很烂,肥瘦相间恰到好处,闻着就香,趁着还热,赶紧吃吧。”
赢玉:“……”
少年恣意扩散的凌厉气势消去,就像一个气鼓鼓的刺猬,支起了所有的刺,突然被人扎破肚皮漏了气,整个瘪了下来一样,蔫蔫地坐在椅子里。
“哦。”
乖得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