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气氛又安静下来,不见江寒恕出声,慕念瑾有些心虚。
蹭气运虽然对江寒恕没有影响,可她到底是在利用他,江寒恕会生气吗?
蹭气运?
这种说法江寒恕听说过,但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在他和慕念瑾身上。
江寒恕面色依旧,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出了声,“可会对你造成不好的影响?”
慕念瑾急忙道:“不会,只会让我的病情好转。”
想起前不久慕念瑾生病时让他抱抱她,江寒恕又问道:“那,可是你离我越近,你的病情会好转更多?”
慕念瑾应了一声,“是。”
江寒恕点点头,“那就好。”
慕念瑾懵了,“侯爷,你没有其他要问的吗?”
江寒恕反问道:“为什么?”
慕念瑾:“你不怕我蹭你的气运会对你的身子造成损伤吗?还有,你也不生气吗?”
“念念,我为何要生气?能让你身子好转,便是会对我的身体造成影响,我也愿意。”江寒恕薄唇勾了勾,“我自幼习武,在军营里训练多年,你蹭我一些气运,又何妨?”
“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不是自私自利的人,如果会对我造成伤害,你绝对不会靠近我的。”
慕念瑾心弦一动,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眼眶却是有些热,慕家人是她的亲人,尚且对她那般冷淡,江寒恕却是这样相信她。
“侯爷,谢谢你。”慕念瑾抿唇笑了笑,“不会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我之前和你见面的时候,特意试过的。”
江寒恕拉过她的手,声音温柔,“既然这样,那你就更该和我在一起,让我陪着你,这样你才能健健康康的。”
慕念瑾抬眸,认真的问道:“侯爷,我身子弱,家世也不如其他贵女煊赫,你确定要和我在一块吗?”
江寒恕墨眸生笑,“念念,我也有很多缺点,有很多人害怕我,恨我。你不讨厌我,我很高兴。其他女子如何,我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有你。”
她不是第一天认识江寒恕,江寒恕的为人,慕念瑾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慕念瑾下定了决心,对着江寒恕眉眼弯弯,“那我们在一起试试!”
“好。”江寒恕笑着道。
他不会让慕念瑾后悔的。
至于遇到系统重生一事,慕念瑾想了想,没把这件事说出来。
系统是天外来客,不会再在她面前出现了。对她而言,那两次重生就像是一场梦,是她与江寒恕缘分的开始。
既然像梦一样,那就可以说出来的必要,让她藏在心底吧!
江氏得知这件事后,喜笑颜开,“寒恕这孩子性子冷了点,但他是个好孩子。当初他找上我,让我给你办及笄礼,我就知道他心里有你。念念,若是寒恕欺负你了,你来告诉我,我给你撑腰。”
慕念瑾弯了弯眸子,明明没有吃糖,心里却比吃了蜜糖还甜,原来江寒恕那么早就喜欢她了吗?
江氏转头去打趣江寒恕,“最近你来我们府里来的更勤快了,我们魏国公府是有什么宝贝不成?”
江寒恕看了慕念瑾一眼,这才道:“府里有没有其他宝贝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姑母和念念都是珍宝。”
江氏笑起来,“我这个老婆子人老珠黄哪里是什么珍宝,今个倒是沾了念念的光,被你夸了一通。”
江氏知道自个在这里碍事,说了一会儿闲话就离开了,好不打扰自己的侄儿和未来的侄媳妇。
下人们也很有眼色的离开了,屋里没有其他人,慕念瑾有些害羞,冲江寒恕笑了笑。
江寒恕拉着她坐下,温声问道:“这几天身子怎么样?”
慕念瑾道:“好多了。”
江寒叹了口气,一副遗憾的模样。
慕念瑾不解,“怎么了?”
“你不是说离我越近、与我越亲近,你的身子会更舒服吗?”江寒恕坏笑了一下,故意道:“要不要再蹭一蹭我的气运?”
“不要。”慕念瑾耳尖一红,推了他一下。
见好就收,江寒恕不再逗她,“明天我要带兵去剿匪,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
慕念瑾关心地道:“那你要小心点,剿匪可是很危险的。”
江寒恕应下:“好。”
第二天,江寒恕带兵出发,一连半个月,他都没有回京。
起初,江寒恕离开,慕念瑾除了有些想他,其他倒也没什么担心的。但时间越久,没有一点音信,慕念瑾有些慌。
剿匪很是危险,怎么没有一点儿消息传回来呢?
这段时间京城也起了风浪,前几天,三皇子在金月楼点了一个女乐师作陪,晚上的时候,那女乐师竟然拿簪子刺死了三皇子。
女乐师翻墙逃跑的时候被发现了,眼下正在大牢里关着呢,大理寺、刑部与都察院联合调查此案。
当今圣上未立储君,三皇子是最有竞争力的人选,却被一个女乐师刺死了,整个京师开始动荡起来。
外面dòng • luàn,这段时间,慕念瑾无事就留在了府里。
这天,她正在屋里发呆,突然,门口一阵脚步声传来。
慕念瑾下意识看过去,眼睛一亮,是江寒恕。
她立即露出笑,抛过去扑到江寒恕怀里,“侯爷,你回来了。”
江寒恕闷哼了一声,抬手揽着她的腰。
慕念瑾一愣,觉得不对劲,“侯爷,你可是受伤了?”
江寒恕轻咳一声,“没有。”
慕念瑾抿了抿唇,“江寒恕,你别骗我。”
“生气了?”都叫上他名字了,江寒恕露出笑,哄道:“好好好,我都告诉你。不过是些轻伤,养几日就好了。”
怎么可能只是轻伤,慕念瑾不相信,“我亲眼看看才放心。”
江寒恕逗着她,“念念莫不是想把我的衣服扒开看一眼?我倒是愿意,但咱们俩成了亲才能让你看,念念别心急。”
她哪里心急了?
慕念瑾轻轻瞪了他一眼,“还有精力逗我,看来是没那么严重,我才不担心你呢,你就自己疼着吧。”
就是被瞪了一眼,江寒恕也是高兴的,“我知道念念是在关心我,剿匪的时候不小心挨了一刀,不过,男子汉大丈夫,我在边关的时候也经常受伤,不碍事的。”
慕念瑾忍不住道:“那也不行,不管是去剿匪,还是上战场,都很危险的,你要小心一点啊!”
“好。”江寒恕应下。
以前他倒是不害怕受伤,可现在有了念念,他想长长久久陪在慕念瑾身边。
慕念瑾心疼地道:“还疼不疼?”
江寒恕刚想说不疼,但看见慕念瑾关心的目光时,他突然改了口,“这会儿有些疼。”
慕念瑾说着话就要站起来,“那怎么办,我去请大夫。”
江寒恕拦着她,“不用请大夫,念念亲我一下就行。”
好啊,这又是在逗她,慕念瑾又气又想笑,“我是大夫吗?还是我能治病?”
江寒恕倒是不觉得羞愧,依旧“厚着脸皮”道:“念念比大夫还厉害。”
慕念瑾轻轻戳了他的胸膛一下,“是我需要蹭你的气运,又不是你要蹭我的气运,你就继续骗我吧!”
“不是骗你。”江寒恕把她的手指握在手心里,摩/挲一下,“剿匪的时候,一闲下来我总是想起你,想你有没有吃好,有没有睡好,身子有没有不舒服。”
江寒恕担心她,她何尝不是这样呢?
心里一暖,慕念瑾两颊生出笑,她靠过去离江寒恕近了些,过了一会儿,在江寒恕侧脸亲了一下。
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很快离开,慕念瑾红着脸,不敢看江寒恕,“这下不疼了吗?”
江寒恕一怔,没想到慕念瑾会主动亲他。
“不疼是不疼了,但是还不够。”
江寒恕揽上慕念瑾的腰,把她往怀里带。
少女的唇泛着浅浅的粉,江寒恕眼神暗下来,薄唇贴了上去。
慕念瑾感觉全部的心神被面前的这个人占据着,到最后,她都呼吸不上来了,江寒恕才放过她。
亲也亲过了,江寒恕把她揽在怀里,说起正事:“念念,这次去剿匪,我还遇到了一个人。”
“什么人?”
江寒恕正色道:“我父亲和兄长是在龙岭山遇害的,这次去剿匪,有一个人之前在龙岭山待过几年。他说,在我父亲和兄长遇害之前,龙岭山突然来了一波人,那几人看着不像是落草为寇的山匪,倒像是常年训练的死士。”
“死士?”慕念瑾眉头皱起来,“那背后必然有主使。”
“是。”江寒恕面色沉重,“那领头之人露过一次面,那个人曾经看到那领头之人的扳指上刻着一个淮字。”
慕念瑾想了想,“敢对你父亲和兄长下毒手的,必然也是有权有势的人,京城可有哪位官员名字中带有淮字?”
江寒恕一字一句道:“黄淮,三皇子的外祖父。”
“三皇子?”一环接一环,慕念瑾直觉大有文章,“三皇子前不久被一个女乐师给刺死了,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江寒恕握紧双拳,“还不清楚,不过,我会把这些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为我父亲和兄长报仇!”
三皇子的外祖父黄淮是吏部尚书,手握大权,支持三皇子为储君的人,一大半都是看在黄淮的面上。
若真的与三皇子和黄淮有关,即便江寒恕是当今皇上的亲外甥,查出真相也不容易。
慕念瑾有些担心,但她也清楚江寒恕肯定想为自己的父兄报仇,“侯爷,我相信你,一定能查出来的。”
接下来一个月,慕念瑾很少见到江寒恕。住在魏国公府,朝堂上的一些消息也会传到她的耳里。
那女乐师名叫玉儿,三皇子之所以被那个女乐师杀死,是因为玉儿的姐姐兰儿曾是宫里的宫女,伺候过周美人。
一次三皇子醉酒后轻薄了周美人,那周美人十分貌美,三皇子色胆包天,之后又找着机会偷偷溜去周美人宫里。
兰儿是周美人的贴身宫女,她自然也知道这件事,她害怕又惊恐,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早晚都会跟着周美人一起死。
因此,兰儿悄悄给自己的妹妹写了一封信,把全部的事情告诉了妹妹。
兰儿再有一个月就到了出宫的年龄,可发生了这件事,她肯定是出不了宫了。
她在信里告诉玉儿,让玉儿带着银子赶快离开京城,在约定好的地方等着她。
若是一个月后她没有出现,就说明她已经死了,让玉儿离开京城,去到外地换个身份生活。
果不其然,没几天三皇子设法杀死了周美人和兰儿。
玉儿等啊等,不见姐姐出现,她忍着悲痛与仇恨,换了个身份和名字,去到苏州跟着,机缘巧合跟着一位大师学习乐曲。
可玉儿心里一直记着姐姐,她努力学习乐曲,几个月前她回到京城,去到金月楼,凭借着美貌和一手好琴艺,成了金月楼的头牌。
三皇子好色,玉儿是金月楼的头牌,自然码入了三皇子的眼。
因此,玉儿找机会杀了三皇子,为姐姐报了仇。
至于三皇子的外祖父黄淮,也在这件事中发挥了作用,周美人与兰儿的死,就是黄淮的手笔。
为了不让三皇子轻薄周美人的事情泄露出去,黄淮设计,把周美人和兰儿推到了湖里,让她们在寒冬腊月硬生生冻死在湖中。
不过一个女乐师而已,黄淮起初不在意,想要自己的权势把玉儿害死在牢里。但有江寒恕阻止,保全了玉儿的性命。
玉儿把事情全部说出来,还把当初兰儿写给她的那封信交了出来。
人证物证俱全,皇上龙颜大怒。江寒恕趁机把剿匪时发现的那枚玉戒拿出来,求皇上重新彻查当年的案件。
三皇子被刺死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在这个节骨眼上,皇上也只能答应江寒恕的请求。
重新翻案,黄淮彻底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