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燕来收回视线,不能看人,就只能看室内了,室内很明显是刚布置的,书架上琳琅满目,桌案上笔墨纸砚,散落着文卷文册,除此之外,还摆着棋盘琴,甚至还挂着弓和剑,杂乱又透出自在——
做什么,读书写字弹琴下棋累了,再拉弓舞剑吗?
谢燕来没忍住撇撇嘴。
“阿九公子。”阿乐亲自捧着茶凑过来,笑眯眯说,“坐下喝茶。”
谢燕来道:“不用。”又皱了皱眉,这茶的味道——
“这是药茶。”阿乐笑眯眯说,“你原本旧伤未痊愈,又厮杀一场,所以小姐说了,你的身子要慢慢养,不能不管的。”
谢燕来嗤笑一声。
“你笑什么?”阿乐不乐意了,“这是我做的药茶,我做的药最厉害了,你先前要不是吃我的药丸,能好这么快,别说厮杀了,你现在指不定刚能走路呢。”
以前在路上的时候,这个丫头不是如同哑巴吗?谢燕来竖眉:“怎么就证明是你药的功劳了?难道不是我天赋异禀?”
阿乐将茶一递:“你喝啊,你喝了回去感受一下,你身上是不是就没那疼了,你就知道是你天赋异禀,还是我阿乐妙手回春。”
他们在这边争执,那边楚昭放下了信,但还有些走神,谢燕来一眼看到,转身道:“张谷不便进来,他都跟我说了,你有什么要问的?”
楚昭看向他,眼神飘忽,啊了声,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话,又似乎没听到。
谢燕来视线落在她手里的信上,抿了抿嘴,问:“你母亲的事,怎么样?”
能让她如此失神的,应该是得到母亲的答案了吧?
是生,还是死?
楚昭眼神凝聚,看着他,点点头:“我父亲说,我母亲的确不在了。”
所以,期待还是有一部分落空了。
谢燕来道:“既然你父亲说过了,你就不该听到流言就太相信。”
相信这些流言有什么好,只会徒增伤心,不相信就不会有希望,没希望就不会失望。
他当初刚到谢家,那些公子小厮哄骗他,你娘没死,拿了很多钱,走了,你快从狗洞爬出去,去找你娘啊。
他从来都不信。
两人无声相对,阿乐轻轻地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又轻轻地退后。
“不过。”楚昭忽的又绽开笑,“我母亲虽然不在了,但她留下的人还在保护我。”
说罢看向殿内站着的小曼。
谢燕来也看过来。
原本在门边扭着头的小曼,察觉视线看过来,眼瞪圆,警惕:“什么?”
“小曼,我父亲告诉我了。”楚昭含笑说,“你不是我父亲的人,你们是我母亲的人。”
小曼的眼瞪得更圆了,猫一样绷紧了身子,向后退了一步:“什,什么?”
“你别怕,我父亲都告诉我了,他不会怪罪你们私自行动。”楚昭含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