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两人很快就消失在昏暗的室内。
室内安静无声。
“人都走了,你们眼里还是没有我这个主人吗?”谢燕来说。
少年站在床边,身形微微发抖,显然已经撑不住了。
婢女们一涌而上,喊着公子,将他扶着趴伏在床上,有人倒水有人端茶,有人裹伤布,有人往公子嘴里塞药——
“啐——”谢燕来咬住药丸抵在舌边。
婢女哄劝说:“楚小姐给的药,正好吃完了,她又送来了,公子,张口,啊——”
谢燕来咬着药丸冷笑:“你们真不怕她毒死我,你们可知道,她惹了麻烦被人陷害,到处传说她与我私相授受,她毒死我,一了百了——”
“公子。”一个婢女笑道,“有三公子呢,楚小姐说了,她是三公子的座上宾,怎能害公子?”
谢燕来凤眼幽暗看那婢女:“打狗还得看主人是吧?”
婢女神情哀伤:“公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谢燕来将头转向内里,声音淡淡:“退下吧。”
燕来公子是对她们很好很纵容,但那是因为他不跟她们计较,如果真惹恼了他,他会再不用此人。
在这个家里,她们在燕来公子这里过的自在,是她们离不开燕来公子,而不是燕来公子离不开她们。
燕来公子一个人也能自在。
婢女们收起嬉笑,屏气噤声向后退去。
但有一个年纪小的婢女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公子,楚小姐挺好的,是真惦记你。”
其他的婢女忙把她拉出去了。
谢燕来面向里嘴角一丝讥嘲。
挺好的,楚小姐是好,好厉害。
明知谢燕芳能看透她的心思,还敢来借力。
借了谢燕芳的力气,还对谢燕芳戒备,不让他接近自己的父亲。
信,谢燕芳当然可以送,但如果谢燕芳去送信,那就不是楚昭和楚岺父女之间的事,变成了谢燕芳和楚岺之间的事。
所以她跑来找自己。
好一个楚小姐啊,不仅窥探他们兄弟嫌隙,还敢利用。
她哪来的底气他会被她驱使?
几颗治伤的药丸吗?
谢燕来舌尖一转,将药丸卷起,比起上一次,这次的药丸圆溜溜大小合适一口吞下。
他没有直接吞下,重重一咬,嘴里苦味弥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