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了清嗓子,小声道:“我出白,你只要跟我出相反的就能和小舒一组。”
裴砚承神色如常地整了整衣襟。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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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手背,黑白配!”
姚舒手心,徐洋手心。
陈珂正手背,裴砚承手背。
空气中安静了三秒。
“哈哈哈可能这就是缘分吧,小舒我们是一组哈哈,走,带你坐船去。”徐洋哈哈笑着,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
说着便拉着姚舒走去乌篷船。
姚舒无措地被拉着走,一步三回头地去看裴砚承。
“裴叔叔……”
她的话被徐洋的声音堵在了喉咙里,“别管你裴叔叔了,咱们别打扰他们的二人时光。”
陈珂正摇首顿足,扼腕叹息道:“不是说好了我出白你出黑吗,你怎么出的跟我一样?”
裴砚承眉骨一跳,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瞥一眼陈珂正的手背,极冷地反问:“你管手背叫白?”
“手背不就是白吗,”陈珂正一头雾水,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是挺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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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影摇曳,树叶缝隙间透出金黄色的霞光,湖水清凌凌地晃荡着,乌篷船慢悠悠地飘在湖面上,摇着木浆摇摇摆摆地飘向湖心。
姚舒坐在船头,总觉得身后有道凌厉的视线一直黏在她的后背,如坐针毡,百般自不在。
“怎么了?”徐洋问。
姚舒摇摇头:“没什么。”
徐洋:“对了,刚才说到哪儿了?”
“星座。”
“哦对,我是摩羯座的,摩羯座的男生做事向来谨慎有条理,对待感情也很专一的……”
另一边,裴砚承和陈珂正面对面坐着。
陈珂正说:“别看了,别这么不放心你家的小孩儿了,徐洋这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了点,但其实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分寸?”
裴砚承冷笑。
陈珂正耸耸肩:“我理解你的心情,你现在完全就是一个老父亲的心态,就怕自己养的小孩儿跟别人跑了嘛,不过人家都十八岁了,谈恋爱这种事你就随她去吧。”
裴砚承严肃道:“一个还在上高中的小孩儿,谈什么恋爱。”
“行行行,不谈恋爱。”
陈珂正见他目光始终落在姚舒的那条小船上,不由叹了口气。
“你就放心吧,徐洋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吗,他就是看到你身边难得带了个小姑娘,觉得新奇,所以才会对姚舒有那么大兴趣,不会发生你想的那种事的。”
裴砚承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
指腹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敲,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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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逐渐西斜,直到最后一抹日光也浸没在山林里。
天色黑沉下来,庄园别墅内是一片通明的灯火的灯火。
在庄园里玩了一天,这会儿大家都坐在餐厅的长餐桌前用餐。
姚舒坐在裴砚承的旁边埋头小口用餐,忽然听见徐洋叫她:“小舒儿,帮我夹一个那个。”
姚舒指了指她眼前的一道鲜柠香煎银鳕鱼,“是这个吗?”
“对,就是这个。”
姚舒夹了一小块放在他的餐盘里。
徐洋笑眯眯地道了声谢谢:“我们小舒儿就是贴心啊。”
蓦地。
裴砚承的筷子不轻不重地搁在了桌面上。
“徐洋,你没手吗?”
他忽然冷声,那股极为强势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下来。
徐洋后背一凉,刚想送入嘴边的银鳕鱼“啪嗒”一下掉在了桌面上。
陈珂正也是头皮一凉,忙不迭也夹了块银鳕鱼放进裴砚承的餐盘里,笑着说:“那个,承哥也吃。”
裴砚承并没有动筷子。
姚舒原地发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隐隐约约觉得裴叔叔好像心情不太好。
陈珂正忙打圆场,对她使眼色,“小舒,给承哥也夹一块。”
姚舒迟钝地应声,依言给裴砚承也夹了一块银鳕鱼放进他的盘子里。
安静了几秒,裴砚承终于执筷,面无表情地吃下那块鳕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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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在异样的氛围中悄然结束了。
用餐过后,姚舒和宋诗语他们一起在一楼的会客厅聊天。裴砚承临时接到工作电话,上楼处理工作事务。
会客厅是三面全景落地窗,可以看到窗外美不胜收的秋枫和红叶。红枫黄叶层层叠叠,被风一吹,簌簌作响。
徐洋故意吓唬人:“你们听窗外,好像有女人哭的声音。”
被他这么一说,姚舒好像真的听见窗外有奇奇怪怪的声音。像哭声,又有点像脚步声。
徐洋:“我听说月湖山庄以前是墓地,后来才重建变成度假山庄的,有些横\\死的人的鬼魂,晚上就会从地下爬出来找替死鬼。”
姚舒本来就胆子小,抿着嘴,不由抱紧了怀里的抱枕。
宋诗语:“你别胡说八道了好不好,大半夜的吓人啊。”
徐洋哈哈大笑,“小舒儿吓坏了?
姚舒正色否认:“才没有。”
夜色渐渐深浓,大家聊了许久的天,姚舒觉得有些困了,准备回房间休息。
庄园别墅很大,徐洋怕她找不到房间,提出送她过去。
鉴于之前的桑拿房事件,又加上刚才听了徐洋的鬼故事。姚舒想了少顷,点了点头。
姚舒跟在徐洋的身后,徐洋一边走一遍跟她说话。
“这个别墅的回廊是交叉环绕式的,像你们女孩子稍微方向感差一点还真有可能会在这里迷路。”
经过几条回廊后,徐洋把姚舒送到了卧室门口。
就在这时,姚舒的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男声,沉稳又严肃。
“糯糯。”
姚舒回头,只见裴砚承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的身后,迈步向这里走了过来。
衬衫纽扣一丝不苟地系到最顶端,烟灰色的衬衣格调沉稳,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疏离感。
“叔叔。”她低低叫了一声。
裴砚承眼风扫过徐洋,视线又落在她仰起的小脸上,锐利的目光在她脸色一寸寸地打量。
姚舒被他的目光盯得发怵,率先细声细声地解释道:“我准备回房间休息了,徐叔叔怕我找不到路,所以送我过来的。”
裴砚承没接话。
徐洋见裴砚承脸色不是很好,也不敢再过多停留,“那…承哥,小舒,我先走了啊……”
“嗯,”姚舒弯了弯眼睛,对徐洋道谢,“谢谢徐叔叔送我回来,徐叔叔再见。”
听着小姑娘声音软糯,一口一个徐叔叔叫得可甜。
裴砚承终于拧眉。
姚舒默了片刻,试探地开口:“叔叔……那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见裴砚承并没有动作,姚舒刚打开门准备进去。
下一秒,一只大手先一步伸过来,重新关上的她的房门。
关门声落下来,姚舒疑惑转身。
“叔叔?怎么了?”
裴砚承并未接话,目光凝视着她,往前迈了一步,姚舒下意识后退一步,后背抵在了门板上。
她被笼罩在他胸前的阴影里。
蓦地,姚舒的心重重地沉了一下。
如此近的距离,成熟的男性气息袭面,姚舒鼻息间全是他的味道,一寸一寸将她整个人包围。
传到了她的四肢百骸。
对视了几秒,姚舒回避了他的视线,垂下眼帘心跳加速。
“怎、怎么了……?”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准乱跑。”
裴砚承眉目深沉,莫名让姚舒想起了学校里老师生气时点名批评的样子。
她小声嚅嗫:“我没有乱跑啊……”
走廊的灯光暖黄,裴砚承脸色半黯,平静道:“以前黎城也有个乱跑的小朋友,别人给颗糖就跟他走了,结果第二天就被卖进山里当了童养\\媳。”
姚舒:“……”
裴砚承:“这么相信徐洋说的话,你就不怕他把你给卖了?”
姚舒吞吞吐吐地解释:“可是徐叔叔他……”
“不要看见谁都叫叔叔。”
“他不是跟您同辈份吗?不叫叔叔?”
“不行。”
“可是徐叔……”姚舒说到一半,把剩下的一个字憋了回去,“那我叫他徐哥哥?”
那声细柔的“哥哥”听着更加娇气了。
“不行。”裴砚承不由皱眉,“也不可以叫哥哥。”
“……那我要叫什么?”
裴砚承沉吟几秒。
“叫他小徐。”
“小、小徐???”
“嗯。”
“……”
姚舒的嗓音里还带着点颤,眨着眼睛问,“小徐……他不是叔叔您的朋友吗?我也不能相信他的话吗?”
“朋友也不行,”裴砚承语调很淡,“外面的坏人太多,不要相信任何男人的话。”
“当然,除了我。”
“因为我是你叔叔,我只会为你好。”
“知道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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