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了一个多时辰的魔奴,终于等到了鸟妖的离去。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她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长气,刚走至桌边想要坐下休息一会儿,便因压到了自己的尾巴而立即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瘦瘦小小的魔奴忽然扭过半截身子,低着头、皱起眉,一脸惆怅地望着屁股上那条下垂的、暗红色的、毛茸茸的大尾巴。
数秒沉默后,那魔奴伸手薅了一下那条尾巴,瘪了瘪嘴,端起桌上茶壶,发泄情绪似的仰头痛饮了半壶白水。而后又几步走至窗边,拉过一根圆凳,以一种不会压到尾巴的姿势坐下,推开窗户,托腮望向了……
望向了她这一边。
落昙不禁皱起眉头,眼底满是疑惑不解。
为什么这个魔奴总是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一看就很古怪,可那些古怪的行为举止却偏偏让人提不起一丝一毫的戒心?
为什么这个魔奴分明已经暂时不受缚魂锁的灵力束缚,却依旧不将那于她而言看上去似乎有些碍事的尾巴收起?
为什么这个魔奴大半夜不睡觉,要坐在窗前一脸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的窗户?
难道这个魔奴在监视她?
可这种只用双眼的,一看就最最低级的监视方式,难道真能监视出什么有用信息吗?
还有,监视就监视吧,为什么表情一直在发生变化,一会儿傻笑,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
难道这魔奴能通过意识与人进行远距离的交涉?
不,不可能。
落昙坚信,没有人能在她眼皮底下传音入密,且丝毫不露破绽。
就算有,也绝不可能是这个修为远不及她的魔奴。
罢了,再多看看。
落昙深吸了一口长气,再一次聚精会神望向了水镜中的魔奴——那个已经目不转睛盯着她这边看了许久的魔奴。
许是观察得太过投入,她竟没有发现自己的表情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然被水镜中那看上去傻乎乎的丫头同化了几分。
镜中之人皱眉,她便也随之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