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双回到凌水宫时,午时将至。
落昙侧坐在前院池塘边的树荫下,悠闲地喂着池中之鱼。
她很少像今日这般悠闲,毕竟她的魔奴也很少像今日这般大清早便为了两只病掉的傻鸟离了凌水宫,非但没有报备一句,还回来得特别慢。
不过她不打算责备这魔奴不合规矩的行为,毕竟这魔奴不像话的地方已经多得数不胜数,这让她早就习惯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主人今天怎么有闲心喂它们啊?”厌双几步走上前来,背着双手,探头去看了一眼在水面饭粒边聚集的鱼群,不断吧唧着那小小的鱼嘴。
“闲来无事,四下走走,看见了便顺手喂了。”落昙说着,放下盛剩饭的瓷碗,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池面,便惊得鱼群四散。
厌双见状,连忙自觉报上了行踪:“主人,今早又有鸟儿在院中叫唤,我知主人喜静,便将它们驱了出去。”
“你倒是有心。”落昙淡淡应着。
厌双想了想,又继续坦白道:“本来把它们赶走后就想回来的,可我恰巧听见边上有几只小妖在谈论一件稀奇的事情,一个没忍住……就,就上去跟着一起聊了一会儿。”
“稀奇?”落昙抬头望了厌双一眼,兴致缺缺地问道,“这世间琐事,又能有多稀奇?”
“嗯……稀奇是真的很稀奇,不过也只是一些没根据的传言。”厌双说着,低下了眉眼,低声道,“我,我不太敢在主人面前乱传胡言。”
“若是趣事,你说便是,真真假假我自会分辨。”落昙说着,低下眉眼向池中望去,短暂沉默后,语气平淡道,“坐下说吧。”
厌双闻言,在一旁坐下。
她看了看池中游鱼,又看了看落昙,最后抿了抿唇,故意压低声音,低声问道:“主人可相信,被血契约束的血奴,非但能够弑主,还能单方面解除血契,成功存活下来?”
所谓血契,便是以血为媒、魂魄为誓,是一场关乎性命的约定。结下血契后,契主对契子有着绝对的操纵权,契子的生与死皆在契主一念之间,根本没有契子能伤契主分毫。
这样的问题,若是换在从前,落昙肯定觉得自己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可今时今日,她却不由得提起了一丝兴趣,明知故问道:“契子反噬了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