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上古神器,是极为罕见的认主之物,其威力之大,一箭便可崩山裂海。
在小说设定中,飞花弓可引心魂之力,七支逐月箭则分别蕴含金木水火土以及代表光与暗的日华、幽冥七种灵力,五行阴阳相生相克皆在其中。
如此设定之下,基本可以说只要落昙还拉得动弓,就没有这玩意儿射不死的家伙。
只不过强肯定就有强的限制,一箭半管蓝不是说着玩的。
按理来说,若非生死关头,落昙是绝不会轻易祭出飞花逐月的,可此时此刻她就是拿出来了……
这他妈哪是一眼万年,这根本就是仇深似海啊!
“我用不着你提醒!”
那可是她穿来这鬼地方之前,最特喵新鲜的一个儿子,她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
顾不了那么多了!
厌双狠狠一咬牙,飞身跃至半空,拦在二人之间。
她几乎聚起了自己能够操控的所有灵力,尽数凝于掌心,化作一团染着血色的黑烟,向前方蓝焰燃起之处飞身而去。
那一瞬,血月之下,响起一声怒喝。
“何方小贼,胆敢夜闯凌水宫!”
这世上很多事并不公平,但偏偏有些因果又准得要死。
比如此刻,可不就是种因得果,谁给开的wài • guà,谁就得咬牙受着吗?
就这样,面对那仿佛可以吞噬天地的蓝焰,瘦小的魔奴好似没有一丝惧怕,失了智般大喊着冲了上前。
陈霭见厌双袭来,手起而刀落,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只向前劈出了一道巨大的蓝色刀影,携着那仿佛可以燃尽一切的烈焰,带着让人腿脚发软的压迫感,以一种可怖的速度沉沉坠向厌双。
血奴在遇到危险之时,往往不是shā • rén就是被杀,从来没有手下留情的说法。
这是绝命的招数!
落昙瞳孔一震,忙收弓撤箭,向其飞去。
厌双这一掌几近全力,却还未靠近那缕刀光,便已感觉自己体内血液快要尽数蒸发,身体也似被压迫得快要散掉。
厌双不禁闭上了双眼,本能地用双臂去抵挡所有。
她现在能够驾驭的力量果然还是太少了……
这世上救人不成,反将自己搭进去的穿书者,应该不会只有她一个吧?
她可不想连穿个书都是垫底的。
不过……被烧死,一定会很难看吧。
还有,还有……往后没法给落昙做吃的了。
也不知一向不挑食的妖神大人吃不吃狼肉,感觉这些妖啊魔的,肠胃和人类完全不一样,应该什么都能消化得了吧?说起来,她以前还写过一个女魔头,心情一好就把自家养的草泥马给吃了。
如此看来,妖神把自家魔奴吃了也不是没有可能。或许,这真是她所能够给自家主人提供的最后一顿夜宵了。
人死万事空,往后啥儿子女儿的,爱死死爱活活,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就在这绝望之时,她只觉有人自身后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而后一股灵力涌入她的体内,周身的灼烧感与五脏六腑承受的所有重压力,都在这一瞬烟消云散。
厌双缓缓睁开双眼,只见自己整个人都伏在落昙怀中。
一时间,水也好、火也好,漫天交融的两种灵光也好,四周的房屋、星空、月色也好,竟全都在自己视线余光中飞速掠过……
令人背脊生寒的刺耳响动却不绝于耳,每一声都分外刺耳。
他们打斗的速度太快了,厌双什么也看不清——至少以她现在对灵力的掌控程度来看,她是没有办法看清两个人形wài • guà“神仙打架”的。
她想回头去看,却偏偏被落昙护住了后脑勺,弄得她只能伏在她的怀中,连转个头都做不到。
落昙的力气大得就不像个人。
唔……差点忘了,落昙本来也不是个人类。非但不是个人类,还不是什么正常小动物修成的精。
厌双这般想着,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恍如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吓得她颤抖着双手勒紧了落昙的后腰。
她见四周树木摧折、砖瓦携着烈焰于空翻飞,就连落昙也被一股极为可怕的冲力逼得飞身后退了数百米。
那应是爆炸产生的热浪,而且威力显然比上一次更加惊人。
可她却没有受到一丝一毫来自那股力量的压迫感。
是落昙护住了她。
而且,她似乎并没有受到落昙身上寒毒的影响。
身为一个魔奴,非但阻碍了主人shā • rén,还需要让主人特意撤下寒毒这般护着,说出去简直丢人……
可她没办法,如果不这么做,就什么都结束了。
厌双这般胡思乱想着,忽觉双脚沾了地,回过神时自己已是稳稳立于一处狼藉的屋顶。
半点也不夸张的说,这屋顶的瓦都碎得快没落脚之地了,天地间蓝焰依旧如蝶四处纷飞,所有的一切,皆是触之即焚。
落昙松开厌双,双手结印聚灵于掌,腕间轻轻向上一抬,又翻手向下重重一压,顷刻便将所有蓝焰熄灭,使那空中纷飞之物尽数碎落在地。
一时之间,万籁俱寂。
厌双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回身去看,只见那笼罩着整个凌水宫的强大结界,已不知何时破了一个大大的窟窿。
而一炷香前还好端端的凌水宫竟已被烧荒了大半。
得亏他们是在结界里打的,要是没这层结界,只怕是外头的山都要秃了。
就在厌双感慨之时,落昙竟是再次左手抬弓,右手化箭,将目标锁向了极远方的一抹残影,眸光森冷,尽显杀意。
那一刻,厌双顿觉头发发麻,她如何也想不明白落昙为何对一个素未谋面之人有着如此深的杀意。
但她知道,有些事想不明白可以不去想,今天无论如何不能让落昙射出这一箭。
“主人!”厌双抱住落昙握弓的左臂就是一声惊喝。
落昙不由一愣,回过神时目标已然逃远。
“你……”
“主人,你没有受伤吧?”
厌双皱着眉头焦急地嚷嚷了起来,且一边嚷嚷,一边来回扒拉着自家妖神大人,似是非得将其浑身上下检查个彻彻底底才算安心。
那着急的模样,眼底害怕的神色,让落昙不由深吸了一口长气,一时竟是半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
“不在屋里待着,你出来做什么?”
“我……我察觉到四周灵息有异,不想有人打扰到主人的休息……”
厌双说着,埋下头去,不自觉咬了咬唇。
有些话真假参半,连自己都能骗,自然也更容易令人信服。
她对天发誓,自己大半夜出来赶人真是为了落昙好,只不过过程中出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怪事,才扰乱了全部的节奏。
落昙沉吟片刻,握住厌双的手腕,将那被烫伤的手臂抓了起来,见其咬牙吃痛,不禁皱了皱眉。
“往后不必如此,若有麻烦,我自会解决。”
落昙说着,用灵力为她疗起了伤。
那丝丝凉意缓解着伤势带来的刺痛,厌双不由将一颗吊在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
数秒沉默后,她忍不住试探着问了一声:“主人,刚才那个人……”
“无妨,下次再杀。”
“……”
看这架势,落昙是没可能对男主动心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这也算是阶段性的胜利吧?
厌双这般想着,低眉轻叹了一声。
可就在这一声叹息后,落昙于她耳边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你方才在救那人。”
刚放下的一颗心,瞬间就又吊回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