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烟燃完,陆韵诗正要进店,转身就撞上陆津南。
“干什么。”她语气不善。
透过窗玻璃,黎施宛看见他们说话,陆韵诗转过头来看她。想必陆津南把她的话当做一种观点,借以劝慰陆韵诗。
黎施宛觉得陆津南也蛮会利用人心的。
是啊,他当然会利用人心,没有蛋糕就用钵仔糕,没有蜡烛就找来花火,她好久没过生日了。事实上她不喜欢生日,过去是因为阿肯待她好,她陪他玩闹。
陆津南不会知道,他随随便便给她过的这个生日,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遗憾的是,她没来得及在花火燃尽之前许愿。
她希望这桩凶案尽早结案,结局如她期望。
*
“你休息吧,我先守着。一会儿店员也要来了。”陆韵诗走进店里,对黎施宛说。
中午的最后一桌客人要走了,陆韵诗为他们结账。然后抬头,让陆津南上去把饭吃完。
黎施宛便端着碗,和陆津南一道上楼了。
“整日上上下下,你是不是觉得好无聊?”她问他。
“当做运动。”陆津南好像知道她要说别的,问,“你也有别的看法?”
“嗯。”黎施宛说,“店就在家楼下,走上楼梯就能回到家,看见家人,所以工作的时候很安心吧,对sammy来说,她接手这间店,是不是因为,这里就间店和这个家就是她全部的寄托。如果是这样,换作我也会很难接受多了一个不属于这里的人。”
陆津南没接腔,黎施宛上前半步去瞧他的神情,“你明白吗?”
“明白,阿姐可能……不完全是你说的这个原因。”
“哦。”黎施宛没有追问到底是什么原因。
让一个三十岁的女人接受另一个三十岁的女人作继母,本来就是谁听了都会瞠目结舌的事情。
他们走进住家,来到饭厅。陆津南掀起绿珠帘,珠子轻轻荡开,碰及了黎施宛额头与手臂。
她抬眸,看见他漂亮的肩线,和脖颈上微不可查的汗珠。
她感觉到炎夏空气里,荷尔蒙逐渐释放。她舔了下嘴唇,压过那还很陌生的遐想。
*
饭桌上只有麦凯文还陪着儿子吃饭。陆津南问老爸与阿凤呢,麦凯文说,阿凤偷偷抹泪,两个人就进房间了。
陆津南想起方才在店外劝慰陆韵诗,陆韵诗嘲讽说,阿凤一定扮可怜,马上就要掉眼泪,这下好啦,我彻底成了坏人。
陆韵诗微哂,又叹息。
“我来收拾碗筷。”黎施宛朝麦凯文客气颔首,有些尴尬似的。
她收起桌面空的碗筷和joe仔不再吃的菜,陆续传去厨房,然后系上围裙洗碗。
陆津南本来要一起做事,但麦凯文叫住他,单独到窗边说话。
“怎么了,从刚才起你就怪怪的。”陆津南感觉到什么,可内心抵触听到坏消息。
“你不觉得让她住这里很不合适?”
陆津南说:“经费还没拨下来,只有这么做。”
“我提醒你一句,她是证人还是嫌疑人共谋,还没有定数。我们的人查到,黎耀明和‘和胜’的关系,不止是帮忙做事还债这么简单的,黎耀明,和施勇一样,赌鬼,嫖-妓,也是瘾君子。”
陆津南望向厨房,横幅的窗玻璃中,黎施宛的背影很有一种易碎感。
“我知,”他说,“我不会因为她可怜,就影响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