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别墅。
宋简用过早餐,拿着餐巾轻轻擦拭双唇,语气轻飘飘的:“我吃好了。”
说完就要起身离席。
“等等。”宋父盯着宋简看,把人喊停:“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宋简略微抬起头,他架着一个金丝框眼镜,把满眼的淡漠疏离掩藏在镜片之下:“什么?”
知道宋简在明知故问,宋父板起了脸,一旁的宋祎母亲宋简的继母赶紧出声:“宋简,你今天该去施家给施景补课。”
“该。”宋简启唇念着这个字,明明他的语调再平常不过,宋父和宋母却听出了宋简的嘲弄,他淡淡开口:“我从来没有答应过。”
宋母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说:“可……可你父亲已经答应了你施伯伯,你如果不去,你父亲的面子往哪搁?还有……”
闻言,宋简掀了掀眼皮,看了宋母一眼,是一种勘破一切和审视的目光,宋母被他这个眼神震慑住,剩下的阴阳怪气戛然而止,只得噤声了。
她所有的伪装都被宋简轻飘飘的一眼利落地剥落,余下的龌龊的心思如阳光下的污秽般无处遁形。宋简太优秀了,宋祎明明也是宋家的孩子,但是外人却只知宋简而不知宋祎,宋简虽说在国外念书,但实则是在帮宋父打理国外的产业。
这次宋简回国,宋母担心宋简会插手国内产业,宋祎初中刚毕业,一旦让宋简掌握了宋氏集团,未来宋家就更不会有宋祎的名字了。宋简不待见他们母子,宋母心底非常清楚,将来要是让宋简掌了权,他们母子二人连个歇脚地儿都不会有。
宋母正愁着呢,昨晚听见宋父和施父的通话,就提议让宋简去帮忙补课,她得把宋简支开!
她这点小心思被宋简看得一清二楚,宋简摘下金丝边框眼镜,用丝帕擦拭镜面,眼睫低垂似乎是在专心擦拭眼镜的动作,嘴边的话也是风轻云淡的:“正是考虑到这点,所以宋祎去了。”
宋母有点窒息。
倒霉孩子。她教了宋祎多少回了,事情的严重性也给宋祎讲了无数遍,一点心计和上进心都没有,活该被宋简压得死死的。
“阿祎成绩是不错,但辅导施景这事……”宋母干笑一声,扭头对宋父说:“有点不妥吧,别让施家觉得我们敷衍。”
宋父沉沉地呼出一口气,看向宋简:“宋简,你……”
“我可以去。”宋简把眼镜重新架在鼻梁上,他的长相很适合戴眼镜,面庞棱角分明,眼窝深邃鼻梁高挺,恰好与这副价值不菲的眼镜相得益彰。其实宋简的近视并不算严重,他喜爱戴眼镜更多是因为,眼镜可以将他那些不屑的情绪包装,毕竟家和万事兴。
当然,家和万事兴也要看宋简的心情,他此时的心情显然不佳,不过面上不显,音色也平平淡淡没有起伏:“施家就施景一根独苗,施氏集团交到施景手里板上钉钉,宋祎现在和施景交好没有问题。”
宋母赫然愣住,她没有想到这一点。
若是宋祎背后有施氏集团的助力,将来真到了那一天,宋祎也不是没法和宋简争。
这么想着,宋母警惕地看向宋简,她不觉得宋简会好心地给她们母子俩递招。
果然。
宋简站起身:“可惜了。”
说罢转身就走。
宋父喊他名字:“你去哪?”
宋简言简意赅:“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