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娘内心激动不已。
这个时候当然不能让何夏走,她拉着何夏:“走那么快做什么?再待一会儿呗。对了,夏夏,你回家跟你娘说一下,我们家小小子再过三天就要洗三了,到时候让她一定要来啊。”
何夏这边的风俗,小孩子出生三天一定要洗一个澡,洗澡的人一定是把孩子接生出来的那个人。不过现在上医院生孩子的人越来越多了,这份习俗也就慢慢的淡了下来。但也有一些二胎三胎的妇人赶不及去医院生产生在家里的。
何夏应了。何夏走出何大娘家时鬼使神差地回了一个头,陆征能正在和何大娘说话。他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一回头,看见的是还没关严实的门,以及何夏的背影。
陆正能转回眼眸,回答何大娘问他的问题。
陆征能谢绝了何大娘留饭的话,很快就回去了。他是骑着自行车来的,而他们陆安村离万安村不算远,陆征能踩着自行车,十多分钟就到了家。
回到家后陆征能在院子的水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把洗得泛白发薄的毛巾丢到桶里,撩了一把水在脸上,凉凉的井水冲散了骑车带来的炎热。
陆奶奶眼睛有些不好了,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她摸索着房间里的墙走出来:“征儿回来了?”
陆征能的名字是逝去的陆爷爷取的,小名就叫能能,后来陆征能长大了,对能能这个一听就是个憨憨的小名表示了强烈地抗议,于是家里人都叫他做征儿。
陆征能用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水珠:“奶,我回来了。”
陆奶奶已经走出房间了,她摸索着在房门边上的小凳子上坐下:“刚刚你六婶来咱们家了,她说她娘家村有个姑娘,今年二十三岁,没嫁过人,因为兄弟姐妹多才耽搁了下来的。她想和你相看相看。”
陆征能的未婚妻走了三年了,村里帮她说亲的人少之又少,好不容易来一个,陆奶奶咋也想把这事儿给办了。陆奶奶活到这个岁数,什么都能看开了,就是死了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唯一的遗憾就是没等着自家孙子娶媳妇儿。
陆征能将毛巾丢进桶里揉了揉拧干晾在院子里的晾衣架上,桶里的脏死直接冲到院子里的菜园里,而后才漫不经心地问路奶奶:“人家有什么条件?”
陆奶奶顿了顿,叹了口气道:“要500块钱彩礼,还有一辆自行车做聘礼,结婚之前还要盖一间新房。”
这个条件实在是苛刻,这些东西加起来也要小一千了,这时候在农村里起一间砖瓦结构的房子也才用这个价。
陆征能攒了这么些年攒到的钱也不过这么多,这里面大多数的钱还是前些年他冒着险去城里黑市里倒腾来的。把这些存款拿去娶一个没见过面不知道品行的女人,陆征能觉得还不如留着盖房子。盖了房子还能给他们祖孙两个遮风挡雨。拿去娶个要这么多彩礼的媳妇儿回来还不够让他们生气的呢。
“不见。”陆征能斩钉截铁。
陆奶奶也知道这个女的要这么多彩礼恐怕不是什么好人,但孙子今年二十三岁了,实在是不小了。村里像他这么大的,孩子都会满地跑了。陆奶奶也不知道生气更多些还是无奈更多些:“你这头倔驴,你都二十三了,这个不见,那个你也不愿意见的。我倒要看看你要娶什么样的姑娘回来。”
陆征能干活的手一顿,眼前不期然地便浮现出了何夏在何大娘家的堂屋门口朝她盈盈一笑的样子。
心中一热。
何夏回家后将何大娘交代的事儿跟彭文慧说了,又将之前没洗完的被罩床单洗好晾着后就回了房间。盘腿坐在沙发上,那本从何弘超房间里找来的武侠小说正看到最精彩的地方,何夏却怎么也看不下去了。
陆征能的面容一直浮现在何夏的眼前,她的心乱了。
过了许久,何夏干脆站起身来去厨房。
这是何夏上辈子养成的一个习惯了。每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她都喜欢到厨房去,哪怕什么都不做,就那么静静地待着她内心都会平静很多。
何夏之前买的面粉早就用完了,她又去供销社买了二十斤回来,现在这二十斤还一半都没用到。
何夏想了想,决定晚上做饺子吃。
想干就干,何夏往后院去了一趟,从墙角割了一大把韭菜回来,她就做韭菜鸡蛋馅儿的水饺。
饺子皮的做饭也不难,凉水放一点点盐和面,面和好后分成几份搓圆切成小挤子,用擀面杖擀成中间厚两边薄的饺子皮。将饺子皮放在掌心平摊好,用筷子夹一筷子的馅放在饺子皮的中间,先捏饺子皮的中央,再将剩下的两边捏好捏紧。
何夏机械式的重复着包饺子的动作,整个脑子都放空了,什么也不想。
没过多久,何夏便包了整整三盖帘的饺子出来。馅儿也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