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师道抬头向父亲看去,才发现父亲果然露出了倦容。
就在不知不觉之间,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他的脸上多了许多岁月刻下的沟壑,他的眼睑已经松弛,此刻就耷拉着,看不清那双眼睛是睁着还是闭着。
燕师道躬身退下,站在院中的雪地里,看向了角落里的那一畦地——去岁春,父亲在那一畦地里种了许多韭菜,然而却因为朝事忙碌无暇管理,最后变得杂草丛生,那韭菜都被杂草淹没,分不清何为韭菜何为杂草。
犹记得那个清晨,父亲看着那一畦地看了良久,最后一笑,取了一把小锄头,将那地给彻底的翻了个底朝天。结果没过多久,那地里又长满了杂草,父亲便没有再去理会,当秋至,地里的杂草尽皆衰败,当冬至,那地里除了积雪,便再也看不见杂草的痕迹。
现在父亲陷入了两难之境,虽然他已经下了决定,可燕师道明白这个决定下得何其艰难!
刮骨疗毒,自断手臂,真的必须这样去做吗?
傅小官问那一句话究竟还有没有别的意思?
他难道知道洗马原之殇的内情?
不然他怎么知道北望川在那地方she一箭?
父亲为何没有作出将傅小官致死的决定反而还想将小楼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