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树并没有回马车,因为傅小官的态度和陛下这意思正好相反!这让他的心里颇为不安。
可陛下最后又慎重的说了一句:此去武朝,一切以傅小官的意思为准。
那么现在……好吧,徐怀树拿定主意,仍然提醒了傅小官一句:“我朝正逢多事之秋!”
“无妨!”
徐怀树回了马车,虞问筠很是认真的说道:“武朝和我虞朝之间,在两百多年的历史上,曾经发生过三次战争。至泰和二十年之后,两国的关系才渐渐好转,但彼此之间却谁也不服谁,不瞒你说,临行前母后曾交代于我,让我务必在面见武朝太后的时候注意礼节与分寸。”
“礼节与分寸这一点没有错,可我们代表的是虞朝,对方虽然派来了一个左侍郎……在我看来,我们没必要讨好。就算是面对文帝,我们也没必要自降身份。你得明白一点,我们不是因为国事而出使武朝,我们是来参加文会的,除非来的人文才比我还高!”
虞问筠顿时明白了,自己陷入了一个误区,这是文会,对方哪怕派来的是宰相,若是文才不及傅小官,他都没有必要下车恭候。
除非是文行舟!
虽然傅小官的那首上元词压过了文行舟,可文行舟文坛大儒的身份在那摆着,傅小官就必须下车等候。
与此同时,繁宁城内也停着一列车队。
观礼殿左侍郎关桐就坐在中间的一辆马车里,他的对面坐着一位年约四旬的中年男子,他就是翰林院大学士文沧海——文行舟的长子。
两人之间是一张茶桌,桌上正煮着一壶茶。
“关大人此意,还是和对付樊国夷国的那些学子一样?”
关桐端起茶杯浅咀了一口,笑道:“可不一样。”
“哦,何来的不一样?”
“来的可是虞朝的傅小官,怎么着也得让他多站一会才好。”
文沧海皱了皱眉头,心想傅小官之名就算是父亲也是赞不绝口的,尤其是那首《青玉案、元夕》传入武朝之后,父亲更是拍案叫绝,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那首《青玉案、上元》被压在了第二而生气。
“瞧瞧,瞧瞧,老夫为武朝之文事奔波了四十年,却不及傅小官这小子一首词、一篇杂文带来的效果。虞朝文事当兴,此后数十年之文坛,将是傅小官一人之舞台!”
这是无与伦比的评价!
作为翰林院大学士,他自然是真才实学之辈,在听了父亲的那一席话之后,深深的明白了傅小官之强大。
所以,傅小官是陛下唯一指定的人选!
而现在关桐却依然要将他晾一会!
“这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
“傅小官是陛下指定人选,关大人是不是忘记了?”
关桐放下茶盏,淡然一笑:“我武朝国力空前,战力无双。而虞朝呢?就连夷国也能侵入三百里,虞朝东部战事还陷入了胶着。又正逢虞朝太后归天,上京六大门阀人人自危,朝堂之上因为去岁宣帝彻查赈灾之事依旧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