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剑锋砍在树妖挥舞的藤蔓上,却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印。
随着树妖桀桀的怪笑声,藤蔓带起劲风狠狠地横扫开来!
“轰!”
宁无猜顿时如炮弹一般被拍飞,轰然砸入了不远处的寺庙废墟之中,震得土石簌簌落下,很快便被掩埋起来。
钩月长明,霜雪浩浩荡荡的翻起雪浪,向着四周扩散。
虞青梅青衣拂荡,凌厉的双眸中仿佛酝酿着翻涌的怒意,手掐法决,抬头紧紧盯着树妖。
树妖却是不以为意的森笑了起来,周身干枯漆黑的藤条如同巨尾般散开,在身后蜿蜒舞动着:“人类啊,还真的是卑鄙而又愚蠢的存在,你明知他不是我的对手却依旧狠心的让他去死,而他明知螳臂挡车却还想要试一试。”
“卑鄙,冷血,残忍,愚蠢,自我欺骗,冠冕堂皇……”
树妖看着虞青梅,缓缓逼近,枯槁丑陋的面容上露出讥讽般的笑容:“说到底,在面对可以威胁到你们生命的危机时,没有什么是不能放弃的,不是么?”
“姥姥!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李兰萍被藤条捆缚在空中,疯狂而又怨毒的大叫着,如同一只喋喋不休的小虫子。
树妖看了她一眼,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鄙夷,冷笑道:“看,就连死后也是这么恶心而又丑陋……”
然而树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声嗤笑声打断:“呵,可笑。”
“看过几块石头,就自以为见过高山,看过一片水洼,就自以为去过大海,我还以为你这百年过的有多了不起!坐井观天的老废物,你这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虞青梅强忍着怒火,面容平静的看向树妖,一字一顿的说道。
青丝随风飘飘荡荡,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呼吸,身后仿佛逐渐亮起了一道接一道的青光图案。
沿着背脊蔓延,透过青衣,越发的炽亮起来……
树妖丑陋的面容逐渐扭曲,眼神冷厉的看向虞青梅,忽男忽女的狞笑出声来:“牙尖嘴利的小丫头,姥姥我见过的人比你这一生见过的都要多,懒得与你多费唇舌,正好拿你们两个天门境的小家伙血祭我的大阵,做养料!”
随着树妖脚下的地面一阵颤动,一根接一根的根须犹如缠绕的蚯蚓一般长出,缭绕着一张张哀嚎扭曲的冤魂面容,如同长长的裙摆一般铺在了树妖的身后。
而在那最粗的几根根须上,则赫然挂着几名表情痛苦,却身躯完整的女鬼。
假冒王夫人的那名女鬼赫然也在其中!
“五鬼兜天!”
虞青梅神情陡然大变,难以置信的道:“天残五行命格,阴年阴月阴时阴刻,你这是害死了多少人才找到的目标?!怪不得,怪不得,我懂了!你停留在化灵巅峰百年,迟迟不突破大妖,其实是在以整个洪若寺……不,不对,不是洪若寺!你是在以整个渝柳县为祭坛,活祭数万生灵,以求一举踏入天妖?!”
耸人听闻!
怪不得那些女鬼如此惧怕这老树妖!
怪不得这树妖去谋害王员外的生魂!
这么一株活了百年之久的老鬼柳,树枝不知吮吸了多少枉死者的鲜血,树身不知禁锢了多少无辜者的怨气,树下又不知埋葬了多少可怜人的尸骨。
才慢慢凑齐了这阴五行命格之人!
简直是,罪孽滔天!
听到虞青梅的话,树妖却是桀桀怪笑了一声,伸手招来那冒充王夫人的女鬼,看着那女鬼痛苦的面容得意的道:“还算颇有几分见识,姥姥我这正是五鬼兜天大阵。”
“不过纯阴残五行实在太过难找,除却二十年前碰到了沈小楼这丫头,这百年之中我便没有再碰见过第二个纯阴残五行之人。”
“所以姥姥我只好退求其次,凑了李兰萍这几个阴五行,届时以渝柳县为祭,虽不能一举踏入天妖,一举踏入地妖还是轻而易举的……”
“你……就不怕遭天谴么?”一道微弱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天谴?!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若这世间真的存在天谴,姥姥我为何还会是这副鬼样子?!我红……”
话说到一半,树妖突然话音一顿,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