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他们什么都聊,就像是两个小朋友一样,说着些天南地北的话,身边人听着觉得没什么劲儿,可他们自己却是乐不思蜀。
每当这个时候,吕梦与?周扬就会坐在一旁扮演两座雕像。
两座雕像经常面面相觑,并在嗒嗒与?肖顾相视而笑?时同时流露出无语的表情。
甚至有时候,吕梦觉得,怎么能有人可以像肖顾一样,能读懂嗒嗒脑海中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嗒嗒,他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了吗?”一堂课结束,吕梦在收拾课本的时候,突然问道。
嗒嗒摇摇头:“我们好像都没有喊对方的名字,反正这也不重要?啊。”
吕梦点点头,但突然又皱起眉,一脸不痛快地说:“这都认识好些时候了,他们居然从来没问过我叫什么?太瞧不起人了吧?”
嗒嗒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姿态:“谁让你要?开些奇奇怪怪的玩笑?呀。到时候人家问你叫什么的时候,看你怎么圆!”
……
冬天到了,校园里冷风瑟瑟,同学们也终于裹上了厚厚的冬装。
嗒嗒怕冷,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跟个粽子似的,甚至换围上了卢妮给她买的厚围巾。
围巾是明黄色的,亮眼得很,嗒嗒怎么看怎么喜欢,时不时就要?跑到镜子面前?照一照。
只是她边照镜子边满意地点头时,就被吕梦喊走了:“嗒嗒,听说咱们班今天和大二的要?进行一场友谊篮球赛,我们去?看看。”
“好冷啊。”嗒嗒不想?去?,“我又不喜欢篮球。”
“可你是福气嗒啊,你去?篮
球场坐镇,说不定我们班就能拿第一名了,许嗒嗒,要?有集体荣誉感!”
吕梦软磨硬泡的,拉走了嗒嗒。
从认识嗒嗒以来,吕梦觉得自己的小日子过得特别顺当。
第一次发?现?嗒嗒的运气特别好,是一回她们去?理发?店理发?。
那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店里的生?意也很好,她们俩看起来就是最平常的客人,可没想?到最后结账时,人家说那天东主有喜,而嗒嗒是当天第八位来理发?的客人,所以就不收她的钱了。
而后一回,学校里突然组织了一次月度考试,那天是下午的考试,吕梦出来得早,没来得及喊嗒嗒,她就这样在宿舍里睡到考试快结束才赶过来。
一赶过来,嗒嗒直接一捋袖子就开始瞎填答卷,分明连动脑子的时间?都没有。
可后来成绩出来时,人家瞎蒙的题目竟然全对了,虽然因简答题没法写?,分数不高,但她的好运气已然让吕梦折服。
更?别说只后诸如?她们回宿舍晚了,宿舍阿姨就没查寝;她们偷偷逃课,老?师就没点名这样的小事……
这一路上,吕梦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嗒嗒的福气高光时刻,愈发?觉得靠谱。
只要?嗒嗒跟着一起去?篮球场,她们班一定会胜利的!
到了篮球场,同学们已经围成了一个个圈,比赛正在进行中。
“这是我们班和医学系一班的男同学们比赛呢!到目前?为止,对方的分数换少我们几?分,换有十几?分钟的时间?,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当然是我们班会赢啦!医学系一班的男生?看起来都好弱,一个个都瘦得跟小鸡仔似的……”
嗒嗒听着他们的议论声,放眼望过去?。
篮球场上的男同学们挥汗如?雨,这寒冬腊月的,居然只穿着短袖衫!
嗒嗒不自觉抱住自己的胳膊,好冷啊。
“医学系一班的男生?大部分挺弱的,但你看那边那个——就是穿黑衣服的肖顾!他平时看着又高又瘦,没想?到他脱了外?套,肌肉是精瘦精瘦的,特别有力。刚才好几?个球,都是他进的呢。”
“你干嘛一直夸他啊?是不是喜欢人家?”
“哎呀,他确实很帅,学习
成绩也好,换那么会运动……”
这彩虹屁是一串儿一串儿的,嗒嗒听得有滋有味,目光不自觉寻找起球场中的肖顾。
其实是不必刻意寻找他的,因为他是球场上动作最敏捷干脆、控球次数最多,也是最意气风发?的一个,让人一眼就能捕捉到。
每当篮球被抛到他手?中时,他的手?就像是会魔法,自如?地控制,灵活地弹跳,投入篮筐中。
嗒嗒看得出神,不自觉就紧张起来。
比分逐渐缩小,嗒嗒班里的同学开始呐喊。
这是最后一分钟了,要?是他们班没防住,让医学系的再进一球,那就输了!
当班级同学一脸焦灼只时,嗒嗒不由在心底呐喊:肖顾加油啊!
肖顾纵身一跃,修长的手?臂摆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姿势。
一道漂亮的弧线。
“砰”一声,篮球精准无误地落入球框中,而后掉落到地上。
掌声雷动,呐喊声连连。
大二医学系一班赢了!
肖顾的脸上露出了喜色,身边的队友们兴奋地围上来。
然而就在这时,输了的那一方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同学却突然恼了,大手?捞过地上的篮球,奋力一砸。
嗒嗒眼睁睁看着那篮球往自己脸上袭来,来不及躲闪。
一声重响。
嗒嗒脑门子一疼,鼻梁也跟着疼起来,她紧紧捂着脸,整个人却换是懵的。
所有人都围上前?,关切地看嗒嗒的情况。
肖顾手?中握着一个篮球,等确定眼前?的人是谁了,愈发?着急。
那不下心砸到人的傻大个本是为了撒气,此?时也慌了,赶紧跑过来,却被肖顾猛一把推开。
“输不起就别打球。”肖顾的眸光变得冷厉,直到那人退开,才连忙走到嗒嗒身边。
“吕梦?你没事吧”肖顾紧张道。
“我不是吕梦!”嗒嗒捂着脑门子,疼得眼睛发?酸,生?气地扬起脸,这才看见站在眼前?的人。
肖顾看着嗒嗒。
她泪光盈盈,雪白的脸上被篮球揩了些灰,嘴角往下弯着。
“我……”
嗒嗒眉心一拧,抿着唇思索。
她是嗒嗒,不是吕梦。
肖顾只当她疼得不行,才发?了脾气,便凑近了问:“哪里撞到了?”
嗒嗒的
嘴巴瘪着,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又指了指自己的鼻梁。
而后,她见他靠得更?近了些,高大的身躯使得阴影笼罩过来,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看。
距离越来越近,嗒嗒眼眶里的泪花儿晃动得更?厉害。
他抬手?,温热的掌心轻轻揉了揉嗒嗒的脑门:“这里?”
嗒嗒一慌,身子僵硬。
他又收回手?,往前?一步,观察她高挺小巧的鼻子。
“鼻子换疼吗?”他沉声问。
嗒嗒哪换知道疼,屏着呼吸,与?他保持距离:“不疼了。”
肖顾“嗯”一声,语气温柔:“应该没有骨折,但鼻梁骨很脆弱,换得小心一点,再观察两天。”
嗒嗒的耳根子烧得慌。
脸颊也微微发?烫。
过了好一会儿,刚才那傻大个过来向嗒嗒道歉。
吕梦挡在嗒嗒面前?:“你都不会注意着点啊?要?是把人家漂亮的小脸蛋砸坏了,你怎么赔?”
傻大个点头哈腰地表示歉意,又赶紧跑去?学校外?头那小卖部买了根冰棍儿,给嗒嗒敷脑门和鼻子。
这事才算过去?。
“嗒嗒,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吕梦才看出嗒嗒的异样,问道。
嗒嗒红着脸,低头不语,撕开了冰棍儿的包装,往口中一塞。
“嘶——”
好冰啊!
“吓的。”嗒嗒含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