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其实我对大奉朝廷没什么好感,只是我与许银锣分别时,他对我说过一番话。
“他之所以培养我,指导我修行,是因为当年有个人给了他机会。所求所愿,也仅仅是希望他将来能成为对朝廷,对百姓有用之人。
“许银锣做到的,没有辜负那人的期望。
“所以,我也不想让许银锣失望。”
大哥没看错人啊许二郎默默点头,刚想说话,便听身边的苗有方脸色一变,喝道:
“敌军推着火炮过来了!”
许新年心里一凛,凝神眺望,夜色深沉,什么都看不见,但他知道苗有方是五品武夫,目力远胜常人,所以没有去质疑,大声吼道:
“擂鼓!
“火炮预备,床弩预备。”
靠着女墙休息的士卒,穿着轻甲躺在马道上睡觉的士卒,纷纷惊醒,他们有条不紊的行动起来,填装炮弹和弩箭。
苗有方推开一位火炮手,亲自校准角度,点燃引线。
轰隆!
一团火光膨胀开来,照亮了远处,让城头的守军们可以清晰的看见趁着夜色推动火炮靠拢的敌军。
爆炸的火光还没消退,城头的床弩和火炮接二连三的开火,向敌人倾泻火力。
守城军的优势立刻凸显出来,城头的火炮因为居高临下的缘故,射程比敌军的火炮更远。
敌军想轰炸城墙,就必须先接受守军火力的洗礼。
苗有方把火炮交还给炮手,侧头看向许新年,怒道:
“你不是说,敌军不会夜袭吗?!”
“啊?你说什么?”许二郎掏了掏耳朵,大声道:
“炮声太响,我听不见。”
苗有方爆了句粗口,心说读书人的脸皮果然不比武夫的铜皮铁骨弱。
这时,敌军的火炮队在损失三架火炮,两架车弩后,终于突进到了射程范围内,密集的火炮声当即响起,轰轰轰不绝于耳。
一团团火光在城墙、城头不断爆炸。
期间夹杂着车弩清越的弦声。
床弩的破坏力远不及火炮,不管是对城墙的破坏,还是对士卒的杀伤力,都要逊色于火药的爆炸。
但车弩、床弩的一项作用,让它始终与火炮并列,不曾被淘汰,那就是弩箭单对单的杀伤力。
火炮或许杀不死铜皮铁骨的武夫,但弩箭的破甲之力,能重伤、杀死军队里的高手。
陷入战场的武夫,危机预感会变的“麻木”,因为战场上危机无处不在,这会让武夫容易忽略可怕的弩箭,无法提前规避。
运气好,能杀死或重创敌人中的武夫,就是大赚特赚的好事。
双方对轰的过程中,千余名穿着藤甲的步卒,抬着攻城锤、梯子、盾牌等工具,展开冲锋。
这些步卒是云州叛军聚拢的流民,专用来消耗守城军的火力。
两名护卫举着盾牌,护在许新年身边,而他本人则在城头不停奔走,指挥作战。
“大人,先下去吧,万一被火炮危及到您,得不偿失啊。”
护卫大声劝道。
“相比起我个人安危,军心更加重要。”
许新年单手按剑,来回奔走,指挥着士卒补位,指挥着民兵清理尸体、救治伤员。
这些事不是非他不可,却又非他莫属。
身为松山县最高指挥官,他只要站在城头与士卒并肩作战,守军们就永远不会动摇。
攻防战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敌军抛下一地尸体后,溃败撤离。
南疆。
水潭边,洛玉衡披着羽衣,坐在岸边光洁的石上,屁股底下垫着许七安的袍子。
羽衣下摆,探出莹白匀称的小脚,浸泡在冰凉的潭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