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我倒是爱听。”
“有裴六娘牵线,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还是挺有机会的。”又道,“大长公主对她的印象还挺不错,咱们可以多与她结交。”
柳四娘点头,握住她的手道:“所以这次二娘一定要帮帮我。”
林秋曼冲她挤眉溜眼,拍胸脯道:“只要咱们不抢同一个男人,什么都好说!”
柳四娘被这话羞得无地自容,好奇问:“那二娘可有钟意的郎君?”
林秋曼脱口道:“有啊,全京城女郎都馋的那个人呀。”
柳四娘掩嘴轻笑,“你就甭想了,那是天上的月亮,谁摘得下来。”
“嗐,我就过过嘴瘾,毕竟晋王的美色是公认的,我就馋他身子。至于性情,那是个不好相与的人,给我十个胆子都不敢去招惹。”
“你倒有自知之明。”
“我林二娘可不是傻子,婚姻这种还是讲究门当户对的好,像你与裴六郎就挺般配,两个人都饱读诗书,腹有才华,又尊礼守节,相处起来应该是很有话题聊的。”
说到这里,柳四娘又忍不住颓然,“我早已到了婚配的年纪,母亲四处相看打听,却都不如我的意,好不容易有一个钟意的,却如猴子捞月。”
“四娘莫要说丧气话,一切皆有可能!”又道,“你看看我,当初全是死路,现在不也过得挺好的吗?”
“二娘自立门户当真过得开心?”
“自然开心了,若让我重来一次,依然会选择这条路。”
柳四娘沉默许久才道:“你比大多数娘子都要勇敢。”
林秋曼正色道:“女郎家立足多有不易,得去挣,得去抢,没去试过,你永远都不知道前面等着你的是什么路。”
柳四娘点头,林秋曼宽慰道:“莫要丧气,咱们一起想法子。”
接下来的几日二人依约去英国公府,中途曾遇到过两回裴六郎。
但柳四娘矜持,不敢主动搭话,瞧得林秋曼干着急。
她拐着弯套裴六娘的话,得知裴六郎收藏得有不少字帖,旁敲侧击怂恿裴六娘去借两帖来。
结果还真弄到手了。
回去的路上林秋曼正儿八经道:“我看不懂这玩意儿,你且好好钻研一番,还字帖的时候一定得亲自还。”
柳四娘红着脸点头。
林秋曼:“平日里你落落大方,怎么见了他就跟哑巴一样,可急死我了!”
柳四娘反驳道:“倘若晋王在你跟前,你难道不会紧张?”
林秋曼:“紧张什么呀,我又没去扒他的裤衩,多数都是害怕,那毕竟是有官威的人,跺一跺脚,小命儿就没了。”
柳四娘轻轻抚摸字帖,问道:“这东西什么时候还回去?”
“寿宴那天,到时候我陪着你,你一定得说说自己对字帖的看法,引得他注意。”
“这也还得太快了吧。”
“你傻,一个未出阁的娘子,寿宴之后哪还有机会见面。”
柳四娘低头不语。
林秋曼:“春日宴那天我不是与他辩论讨了彩头吗,那对玉如意他一个你一个,你可以提一提,最好是假装将手里的那个送给他凑成一对,看他是什么反应。”
“这又是何道理?”
“你来我往,让他留意你。”
柳四娘听得似懂非懂。
林秋曼道:“先什么都不要管,只要让他记住有你这个人就是了。”
近些日勤跑英国公府,林秋曼可谓干劲十足,因为她又捞到了一块玉牌。
也幸亏裴六娘没有哄人,那杂耍舞简单,寻常人都能应付,只要扮丑逗趣就行。反正到时候浓妆艳抹,倒也不必有心理负担。
待到初五那天,林秋曼起了个早,莲心服侍她梳洗穿衣。
她挑了一袭月白大袖纱罗衫,领口及袖口均用细细的红缎镶嵌,头上盘了高髻,仅仅只戴了一朵时下流行的牡丹绢花装饰。
那花色洁白,中间血红隐约蔓延到边际,很是冷艳。
手腕上则戴着当初华阳赏给她的帝王绿翡翠镯,腰间香囊系上,全身上下再无多余点缀。
妆容也极其素淡,整个人清爽干净,气质典雅如空谷幽兰。
张氏赞道:“咱们小娘子人生得俊,穿什么都好看。”
林秋曼站在铜镜前打量自己,说道:“前些日我上公堂打官司,今儿去了英国公府,那些世家贵女指不定怎么议论我呢,我得好好装一下士族娘子,不能嚣张艳俗。”
张氏:“林府也收到请帖的,估计是大郎去。”
林秋曼发愁道:“得避着点大哥,肯定会被他训斥的。”
一行人准备妥当,前往英国公府。
焦老太君九十寿辰,英国公在京中举足轻重,几乎大半个汴阳城的京官都会去捧场的,不过多数都是下午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