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业一脸疲惫,且是目带火光,安大器似要劝说,却被安大业一口拒绝:“你休要再劝,为了这个孽子,为父将你母亲仅剩的信物都送走了,如今他翅膀硬了,若再不作决断,以后后悔可就晚了!难道你真要让你媳妇跟侯家姑娘做妯娌吗!”
安大器当然不愿意,但……除宗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只有犯了大错的人才会被除宗啊,母亲到底同父亲说了什么,竟让父亲做这样的决断?可弃虽有不是,但也绝还没到除宗的地步啊。
一旦除宗,可弃拿不到任何的安家资产不说,就连人生之后的路都断绝了,没有人会聘用除宗之人,读书参军更是想都别想,一个除了宗的人就是无根浮萍,或许只比街边的乞儿好那么一丁点。
这是他的亲弟弟,就算他不喜欢他,也不想看到弟弟被除宗啊。
“父亲,何以这般,可弃并不是不能教的啊!这也不用除宗啊,侯家的亲事又不难退,还请父亲三思。”
安大业却不再听劝,他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想得足够明白了,是他当年做了错误的决定,他现在不过是拨乱反正而已,安可弃已经在他家享受了十四年,他已经做到一个父亲能做的所有了。
“儿啊,等你以后就会明白,为父都是为了你好,这个恶人,由为父来做,你让开!”
安大业笃定了主意,家丁推开房门,将里头的安可弃拉了出来。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安可弃,你顽劣不堪,偷盗成性,成日在外败坏安家名声,这次更是惹上了妖道,贻害安家先灵,为父今日就要将你除宗,你不是不想认我这个父亲吗?好,今日为父就成全你!”
安可弃几乎当场愣住,他看着一脸冷酷的亲生父亲,心里什么情绪都没有。他只觉得冷,今年婺州的天太冷了,几乎要冷到他的骨子里。
他就这般恨他吗?
“安大业!你既然这么厌恶我,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要这么厌恶我!你给他取名叫大器,我却叫可弃,你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过我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杀了我!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几乎是字字泣血,安可弃的眼睛红得几乎能流出血来,骇得安家父子齐齐往后退了一步,安大器更是连呵斥弟弟不能直呼父亲名讳的话都说不出来。
燕赤霞有心想阻止,但他生怕自己的出现会让场面变得更糟糕,只暗暗用符咒护住安可弃。
安可弃发了癫,竟是直接挣脱家丁的束缚,窜到了安大业的面前,他一把揪住其衣襟,吼道:“你说话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安大器立刻上前阻止:“可弃,你疯了吗?他是父亲,你快放开!”
三人扭缠在一处,见安可弃这般癫狂,安大业要将次子除宗的念头愈发坚定,他呼喊家丁过来捉住次子,直将人押去安家祠堂。
安家并不是大家族,如今最出息的就是他们这一支,来之前他已经通知过老族长,他今日就要将安可弃除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