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县令伸出两根手指就将猫猫推了回去:“还想吃就不要瞎咧咧。”
“这哪是瞎咧咧啊,我听那姓聂的女鬼讲,你把衡王府那地儿买下来了,这京城居大不易,花了不少钱吧。”
说起这个,程晋从前在京城只有一间一进的小院子,那还是他辛辛苦苦赚润笔费买下的。只不过后来他不是住老师家,就是住师兄家,那小院子地方也偏,他离京前就给卖了。
前些日子正好碰上衡王府地价再跌新低,程晋想着里面现在也没女鬼了,就请师兄替他买下来,以后回京至少也有个府邸。
为此,他甚至还写信给宁采臣,请他暖房,最好再请些同窗,破一破衡王府的闹鬼传闻。如果宁采臣能金榜题名,那就更好了。
“怎么的,担心本官发不出你那点儿薪俸?”
猫猫便不大服气地瘪嘴道:“都被你扣得差不多了,可不就只剩一点了嘛。”
“哟,你旷工还有理由了?”
适时,奶白色的羊汤正好上来,程晋立刻又要了一碗羊肉面,汤溪的山羊都是山上放养,膻味很小,店家也不知怎么处理的,几乎吃不出膻味,反倒是羊肉的那股鲜味,完全被突出来了。
可谓是一绝。
“好喝!老板再来一碗!”
“鱼羊天下鲜,你是觉得鱼汤好喝还是羊汤好喝?”
潘猫猫:“……我就不能都拥有吗?”
程县令一脸正经道:“潘牢头,你有点贪心哦。”
“那你岂不是更贪心,既想要黑大人留下来,又想拉燕赤霞当衙役,天底下的美事都被你占全了。”猫猫一不服,就喜欢说些大实话。
程晋却振振有词道:“这怎么能叫美事呢,被你说得好像本官在享什么齐人之福一样,其实本官也很担心的呀。”
“担心他俩打起来?”
“倒也不是。”
猫猫有些纳闷:“那是什么?黑大人那么厉害,有什么好担心的。”
事实上,程晋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只希望那壁画佛殿里的佛像不要太惊悚,不然以黑鹿鹿的脾性,只怕燕道长是拦不住他的。
就在一人一猫悠闲喝羊汤的时候,千里之外的京郊壁画内,被人挂心的燕道长却是有苦说不出。
他单知道黑山行事作风直白,但没想到……这么狠厉。
佛殿里充盈着檀香的味道,这本该是一股令人安宁的味道,但此时此刻,暴戾的气息充斥着整个佛殿。
而被这股暴戾直面的女佛,已经变得坑坑洼洼,再不复方才的美丽动人。
神识到底不是黑山本尊,他全凭直觉行事,见女佛还无动静,便又蓄起了妖力,而就在他妖力即将脱手的刹那,女佛开口了。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声音带着说不出的绝望和怨恨,就很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