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疏:“……弟子不敢。”
“老夫看你敢得很,连夺嫡都敢掺和!”
气氛瞬间凝滞,傅承疏自觉理亏,便由着老师开腔,等周大儒说累了,才递上清茶一盏。
“不喝,气都气饱了,早知道如此,老夫当初就该跟亦安一同去南方的。”
傅承疏相当现实地戳破:“亦安不会带上您的,那时候汤溪还都是匪寇。”
周大儒:“……”这噎人的劲,肯定是跟亦安那小兔崽子学坏了,他心里回味了一番,看着大弟子眼带狐疑,“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老夫?”
“弟子不敢。”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呢,周大儒当即肯定道:“那就是有了,是不是还同亦安那小子有关?他前段时间折腾出什么大棚蔬菜,还借你的手献上了透明琉璃,这都两月了,他就真这么消停?”
“……陕西道的事,是亦安发现的。”傅承疏想了想,选择先卖一部分师弟。
周大儒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老夫就知道!他一个小小的县令,怎么掺和进去的?”
傅承疏便将责任接过,言说是自己托师弟过年拜访周霖,才有了这一出。
周大儒听着,却有些半信半疑,但他也明白大弟子嘴巴紧,还是等出了国丧,去撬小弟子的嘴巴,而且周霖……确实可惜了。
“老夫记得周霖有一子,对吧?”
傅承疏点头:“是的,弟子已派人去周霖安徽老家,若周家无力抚养,弟子会派人接他入京收作义子。”
“你哪有什么时间教养孩子?”周大儒嘴硬心软,说完又道,“倘若真接来,送去老夫那儿吧,他父亲天资聪颖,想来他也不差,没的被你带着,荒废了天资。”
傅承疏便向老师谢过,并未推拒老人家的一番好意。
周大儒毕竟年纪大了,待了没一会儿就离开归家,傅承疏回去休息了片刻,刚穿好官袍准备入宫,桌上就多了一张纸条。
他原本以为是亦安的书信,入眼却不是熟悉的字迹,只见纸条上写着——勿再深查,字迹笔锋犀利,如刀割斧凿,倒是很像师弟衙门那位师爷。
不深查什么?长公主和驸马陈凡吗?
傅承疏犹疑片刻,便将纸条烧尽,戴上官帽出了门。
见人离开,黑山才显露身形,如果程晋在这里,就会惊诧为什么师爷这么短时间变得如此戾气丛生,但很可惜,程晋此刻远在汤溪搞果树嫁接,并不知道京城暗流之下,都发生了什么。
“程亦安,看在你的面上,本座替你警告过他了。”
至于听不听,做不做,黑山不会再管,陈凡啊,这个名字他可太熟悉了,若知今日,他就该听程亦安的话,早去查陈历后人的下落,如今也不会这般狼狈了。
他在那位公主落脚的院子里,除了发现齐野王齐太医的尸体外,还找到了一卷画轴。画轴里的男子一身道袍,清疏轩举,与陈历生得……足有八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