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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
舒尔简单洗漱后躺在被窝里,偏头看着窗户外淅淅沥沥的小雨。
这场雨从傍晚回公寓后就开始下。
整整几个小时,似乎都没有停歇的趋势。
舒尔抬起头拢了拢头发,捏着被角重新躺好,闭上眼准备睡觉。
然而合上眼,脑子里面就是傍晚的场景。
说完那几句话后,程昱就再也没出言,低着头似乎在等待她最后的决断。
此刻想来,舒尔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以什么心情说出的这番话,或许是被逼到极致,卑微的讨好靠近都没有办法得来她的一展笑颜。
寂静的空间内只剩两人粗重的呼吸。
片刻后,舒尔听见自己不甚真切的声音:“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觉得甘只如饴?”
“是。”
“就算是上天揽月这样不切实际的事情,你也毫无怨言?”
程昱缓慢抬头,“这些都是我欠你的。”
“我该换。”
舒尔看见后视镜中,她眉间褶皱逐渐放平,眼神也回归了清明,只是泪凝于睫的眼暴露了她刚刚情绪崩溃的丑态。
舒尔声音又轻又低:“都好,只要你别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就都好。”
这话像是舒尔带给他的判决书。
一字一字都是无情,而程昱被它压弯了腰,素来挺直的脊梁也拱了起来。
背影里全是令人心悸的落寞与挫败。
就好像是,所有的热情终将都被雪藏一般叫他痛苦。
车子开到楼下天色已晚。
后来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停稳车后,程昱拉开后车座,弯腰与她平视。
眼中暮气沉沉,低声询问:“我可以抱你上楼吗?”
他没忘记当初舒尔说的那句“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他终于知道询问她的感受。
舒尔默不作声的被他抱上楼。
开了门,程昱将她放在沙发上,转身进去煮了鸡蛋。
他蹲在沙发前,
微凉的手指握着舒尔的脚踝,一言不发的覆上淤青滚动。
舒尔用力往回收了几下,他手上看似轻柔,实则力道极大。
挣扎几下,她妥协着松了劲儿。
“我妈说周五你会回家吃饭,到时候我来接你吧?”程昱低垂着脸,看不清神色。
舒尔移开眼,目光落在窗户外面:“不用。”
“嗯。”程昱不勉强,语气自然道:“那我在家里等你。”
舒尔淡淡开口:“我不想见到你。”
“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不想。”
程昱手上动作不变,她没接话,等滚完两个鸡蛋才起身,收拾好厨房,又给她添了杯温水放在桌面上,低声叮咛:“早点休息,我走了。”
“晚安。”
话音落,他正好走到门口关上门。
门锁落下的声响后,舒尔才扭回头,她今天心情起伏,此时都难以平静。
打开电视找到综艺放了会儿,索性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