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齁冷,走这一路被冻的,四爷都没什么感觉了,这会子瞧着年甜恬像是热锅上蚂蚁似的着实又好笑又心疼,且赶紧的拉着年甜恬坐下些。
“甜恬别忙活了,不过是一巴掌,爷能有什么事儿,便是不处置,我自个儿过阵子就好了,你莫着急,快坐下,你这般走来走去的也不嫌肚子坠的慌。”
这会子太后娘娘也赶紧的劝了年甜恬一句,待年甜恬坐好了,太后这才微微放了心,转头问了四爷一句。
“这巴掌莫不是德妃打的?”
太后娘娘门儿清着,这偌大的宫中,能这般对新帝放肆的无非就是两个人,一个是四爷的心上人年甜恬,一个便是四爷的恶额娘德妃了。
年甜恬疼四爷还来不及呢,又怎舍得打人,更何况四爷是从外头回来的,拿想来又是和德妃不对付了,挨了这一下。
不过想来老四也没吃亏,不然面上也不会这般轻松,更不会这般时候就回来寻年甜恬了。
见四爷点了点头,年甜恬这才跟着反应了过来,刚刚且跟着着急去了,竟是忘了琢磨这个,只一想是德妃打了四爷,年甜恬腾的火气直蹿天灵盖儿,且紧紧的攥着自个儿的衣袖,恨不得现下便撕了德妃去!
“她怎得又磋磨爷?爷今儿不是在乾清宫吗,莫不是她上赶着去欺负你的!爷怎得也不躲?”
年甜恬且恼的不行,一来是气德妃没事儿找事儿欺负四爷,二来也是气四爷不知道躲,就这么任德妃打了脸,那不是傻嘛!
便是再怎么又自个儿的考量,也不至于用伤了自个儿的法子,这代价也太大了些,许是之后的两天四爷脸不疼了,可这印子着实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下去的,青青紫紫的一片,且得让人笑话几天了。
四爷瞧着小格格又是跺脚又是捶腿的样子着实好笑,又怕人伤着自个儿了,赶紧的攥了攥小格格的手,给人剥了个红薯去,继而又给太后娘娘挑了甜软的剥了个,且哄着二位。
“这一个巴掌打的值,爷没吃亏,爷日日风吹日晒的,脸皮子可厚着呢,真没觉得这一巴掌有多疼,不过是外头冷,冻红了罢了,显得厉害了。”
“再说了,爷脸上的印子留久些也好,且叫宫里的人都看看,叫诸位大人也瞧瞧,爷好生辛苦,好生委屈,为了孝道委曲求全着,以后便是德妃再闹,也无人敢偏帮了。”
太后娘娘听罢,只觉得手里的烤红薯都不香了,心里尽心疼四爷去了,这孩子小时候便叫人觉得心疼,如今好不容易登了皇位了,还需得用了伤了自个儿的法子占得几分理。
兀自想了会子,太后娘娘冷不丁的开口:“老四,你对德妃不得不依着孝道敬着,德妃对我便也得不得不敬着。”
“皇玛玛关起门来过自个儿的小日子过的久了,竟都忘了自个儿的身份,也总叫你护着了,你且放心吧,以后皇玛玛折腾着德妃,绝不叫她再有功夫寻你的麻烦。”
太后娘娘这话说得四爷心中感动的紧,且不管皇玛玛护不护着他,他心中且都知足了的,这会子赶紧的笑着回话。
“皇玛玛还是好生和甜恬玩着呢,日日吃吃喝喝散散心便很好了,孙儿哪儿舍得拿这些腌臜事儿来烦您的心,放心吧,孙儿着一巴掌挨的值,且能让德妃安稳好一阵子了。”
“现下孙儿便不跟你细说了,等过不了两日,许是德妃的消息便该传遍了的,您就当个笑话听听就是了,不必操心什么,孙儿心中有数。”
瞧四爷这话不似作伪,太后娘娘和年甜恬这才放心了下来,一时间倒也对德妃的遭遇有些好奇,不由得问了四爷一句。
四爷偏卖着关子不说,只埋头吃烤红薯去了,且宋太医来的时候四爷嘴里的还没咽完呢,还满指尖儿的黑灰,着实不像是有事儿的样子。
宋太医既是都来了,就不走空了,这会子便给四爷、太后娘娘和年甜恬都请了平安脉,除去太后娘娘稍有些脾胃不和,且多吃些菜少吃ròu • biàn是了,旁的倒没什么。
这么被宋太医一打岔,太后娘娘和年甜恬便也忘了缠着四爷问德妃的事儿了,吃罢烤红薯喝了茶,太后娘娘便想打会儿叶子牌了,年甜恬、四爷且都作陪,景顾勒刚读完书回来,这会子也跟着凑个手。
景顾勒以前没少瞧着额娘玩这个,早看会了的,这几日也没少陪着太后娘娘玩,坐在这会子像模像样的坐在桌前,俨然一副老手的样子。
倒是四爷从未玩过这个,只知道这是后院女眷常打发日子的玩意儿,这会子也没抗拒着,细细的听皇玛玛和小格格讲着规则,倒也是个一点就透的,听一遍玩一边就会了。
这会子还知道给小格格和皇玛玛喂牌,尽欺负景顾勒去了,打了一个多时辰,末了将小孩儿手边儿那一大荷包的金花生银瓜子全赢走了。
气的景顾勒再不玩了,用了晚膳就气呼呼的读书了去。
四爷也没再陪着玩,只稍稍轻松些个就是了,除了小格格,他绝不叫自个儿沉迷着什么,这会子又回了乾清宫,看会儿折子去。
迎着冷风一路的走来,四爷浑身都被冻透了的,骨头冻得都恨不得缩成一团子,且到了地方,赶紧的先烤烤火。
且这般烤着火,喝着热茶,四爷才觉得好了不少,倒也忽的想起来一事,这会子且问问苏培盛如何处置的。
“德妃那儿如何了?还发疯着?”
苏培盛忙上前回着:“回主子爷的话,回去的时候倒也没闹腾了,似是认命了,只是不住的哭罢了,如今德妃娘娘尚在病中,不好叫人打搅了,奴才便叫人好生伺候着,近来不必出门子了。”
四爷点了点头,且这般拘着就好,他虽是想叫人病逝了去,可总归得先熬过他的登基大殿,不然德妃娘娘走的太快,估摸着下头也得有人闲话。
毕竟两次大闹乾清宫的事儿还传得沸沸扬扬呢,若是暴毙了去,定然叫人觉得是他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