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土番军队无边无际的阵营中,矗立着一个巨大的帐篷,显得十分高大巍峨,帐营周边兵士林立,严密地保护着这个营帐,这里就是德拥可汗的行辕,士官在大帐前通报了情况后,被两名带刀侍卫领了进去。
德拥看了侍卫官递上的信件,有些不以为然地扔在一边,说:“下马关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这时来跟我讲条件是不是晚了点。”然后他从桌子上端起一碗茶呷了一口,摆着手说道:“让信使回去吧。”
在士官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德拥突然间眼角瞟见了信纸上的印签,那个曾经十分熟悉的印签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不是镇北王宇文浩天的王玺吗
他立即叫住了即将离去的士官:“送信来的信使是谁”
“是一名自称叫作宇文凌坤的将官。”
德拥闻言大吃一惊,宇文王死后,宇文家族应该彻底灭绝了啊,哪里还有宇文后人存在呢,这个自称宇文的人是谁呢他不禁想起了在固橦关被烧死的妹妹和宇文王的两个子女,一丝痛苦和愧疚掠过心头。
“请信使进见!”德拥命令道。
不一会儿,在两名带刀侍卫的押解下,天赐走进了土番可汗的大帐之中,往里走了不到十步,左右的侍卫拔出配刀,示意他站住,不能再往前去了。
德拥抬眼看着眼前这个青年,二十来岁左右,头戴一顶皂纱转角簇花巾,身穿一领紫绣花战袍,腰系一条玲珑嵌宝玉环条,足蹬一双金线抹绿皂朝靴,昂首挺胸地站在那里,神情从容而淡定。看上去就不像是一般人物。
天赐参拜了德拥可汗过后,起身说道:“尊贵的可汗大人,我此来的意图您已经清楚,如果您愿意的话,我这里有拟定的协议书,可以当场签订。”说罢,从怀里取出一卷文件,双手呈给一旁的侍卫官。
侍卫官将卷宗呈递给德拥,德拥并不在意,接过来随手放在一边,说:“我知道,你们夺取了晋北县城,但这并不能影响我继续攻取下马关,我也不可能放弃已经垂手可得下马关城,去跟你们换取晋北县的,晋北县迟早会被我夺回来的,不急于这一时。你不觉得你们的想法有些可笑吗”
“哈哈哈”天赐爽声笑道:“可汗大人你想得简单了,如果手上没有足够的筹码,我们咋会贸然来跟你谈条件呢”
“此话怎讲”德拥突然觉得眼前这人笑起来的神情有些熟悉。
“大人,晋北县现在在我们手中,你说你随时可以夺回到是不假,我们虽说守住晋北县很难,但是毁掉它却是轻易举的事。如果你不按我们提出的条件来办的话,到时候回到您手上的晋北县就只是个普通的县城而已。这个筹码来交换下马关,您觉得是否足够了呢”
德拥这才恍然大悟,晋北县或者是说晋北县的铁矿和兵器厂可是他最为倚重的资源,当初靠着与晋北县的暗中交易,使土番军队的战力大大提升,才能最终一统关外,入侵中原后,土番首先夺取的要地就是晋北县,在掌握了铁矿和武器制造的资源后,他一统中原的雄心才有了保障,这可是万万不能失去的。谁会想出这么歹毒的计谋呢他又想起了刚刚死去的宇文王。“你叫宇文凌坤跟宇文家是什么关系”德拥看着天赐问到。
“那当然是宇文家的后人啦,镇北王宇文浩天是我的亲叔。”
“胡说!宇文家族的人都死光了,哪里又会冒出一个世侄你是冒充的吧”
“哈哈,名字可以编造,可血缘岂可冒充可汗大人,您是没有看清我的长相吧”
“嗯”德拥带着疑问,用眼睛仔细地盯向天赐,“请信使上前十步。”
天赐朝着德拥向前迈了十步后站定,抬起头来与德拥对视。
“啊!”这一看,让德拥疑虑顿消,眼前这个年轻人分明就是宇文浩天的翻版啊,那体型,那神态,那笑容跟当年的宇文王都是极为相似啊,这倒底是宇文家哪个的孩子呢德拥一时想不出头绪。
“关于我的身世,你现在不必问,我也不会说,以后你自然就会知道。”天赐似乎看出了德拥的心事,大声说到。
德拥沉思了片刻,转身拿起了案桌上的卷宗,打开后,对天赐说:“好吧,这个协议我签了,并派人送至贵军手中,从明日起我军即从下马关城外撤兵,也希望贵军能遵守协议,将晋北县城完璧归赵。”
“不劳您大驾,协议我自己带回去就行了。”
“不,我还没有说完,签这个协议,我附带一个小小的条件,那就是贵方的信使得留下来做人质。”德拥说完后,用眼神示意左右的侍卫官们下手拿人。
“且慢!”天赐说着后退了几步,“要请信使留作人质,那你得先问问信使答应不。”
这时天赐身后的几个侍卫官也围了上来,七八个人抽出了配剑,将天赐团团围住。
天赐前后左右环顾了一下,这几个人都是武艺高强的皇家侍卫,仗着天赐手中没有任何武器,更加肆无忌惮的提刀向天赐袭来。
天赐看着扑向他的几名侍卫,嘴角笑了一下,伸手将腰间的玉带解开,顿时一柄明晃晃的长剑从天赐的腰间弹出,剑在天赐手上,顿时像一条灵动的蛇,剑身在空中画出了几道怪异的弧线,发出耀眼的光芒。
冲在前面的两名侍卫官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手上的长剑就被天赐的软刃剑缠绕在一起,天赐顺势一带,两柄剑就从侍卫手里脱手飞了出去,直直射向身后的侍卫们。
只见天赐在人群中腾挪闪转,一阵刀光剑影过后,围着天赐的七八个侍卫们手上的长剑都纷纷脱手而去,他们茫然无措地呆立在那里,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天赐对着德拥大声喊道:“我也有一个条件哈,就是带着你的人头一起回去复命啊,不知你是否同意。”说罢,他脚一点地,腾空而起,挥剑直奔德拥在高台之上的龙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