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夜殇衣袖轻轻一扫,把院子里的梅树削成木片,满地的树枝残渣,十分狼藉。
滚烫的血还在身体里翻腾,想shā • rén。
他狠狠心,假装没听到哭声,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若是再不见点血,他能疯。
身形一闪,已不见了踪影。
再出现时,是在一处农家院子。
夜黑风高,他站在窗前,正想着该如何把人弄死,才能消了他心头的怒火。
里面忽然传来男女的对话声,嗓门十分大,不知道还以为在吵架。
“孩儿他爹,你会不会哄孩子啊,我才把他哄乖咯,怎么你一碰,又给弄醒了。”
“老婆,我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我粗手粗脚的,只会抓兔子猎鹰,哪儿会哄孩子啊。”
“你不会,那你倒是学啊,家里三个娃呢,我一个人也顾不过来。
臭不要脸的,哄我生孩子的时候,花言巧语,现在怎么就不行了。”
“老婆,别这么大声,给我留点面子,什么叫不行啊,怪让人误会的,若被人听去,还以为我那啥不行呢。”
“臭不要脸的,当着孩子的面,说什么骚话,赶紧给我哄孩子,把老小给我哄睡咯,否则休想上床。”
“老婆,你给支个招呗,我这真没辙,这臭小子根本不让我碰。”
“你给他变个戏法啊,就像看皮影戏那样,小孩子都可喜欢了。”
“……”
山野夫妻也不会吵什么架,就算是大着嗓门,也夹杂着喜悦,嫌弃中带着疼宠。
百里夜殇站在冷风中吹了好大会儿,无声无息,像暗夜中的幽魂。
他听到女人的话,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眸光轻闪。
抬头看了看天,月色清辉,星辰漫天。
嗯,今晚夜色不好,不想shā • rén了,还是回家奶孩子吧。
百里夜殇回到院子时,震天响的哭声还在。
显然,那哭声比他还倔,而且持久,又坚定。
他走到床前,看着哭得小脸通红的奶团子,心尖竟莫名一痛。
那是一种陌生的情愫,此前从未有过,也没人教过他,其实那是心疼。
奶团子看到他,终于破涕为笑,小巧的鼻子还挂着鼻涕泡,可怜巴巴的。
百里夜殇心里蓦然一软,想到女人的话,慢慢抬起手。
掌心窜出一只雪白的奶狗,嗖一下窜到床上,在奶团子的脸上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