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机营原有的三个团长,来头确实不小。
步兵团的团长是个熟人,正是跟着沈岱一起去西北的沈怀谷。
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沈岱原本是神机营的主将,自然要把自家儿子塞进来。
做副将,沈怀谷没那个本事,即便靠关系坐上去了,也没人服气,还可能搂不住事,只会惹怒朝臣,所以干脆给了个团长的职
位。
原本是打算先混几年,然后子承父业,谁知沈岱成了残废,沈怀谷再想成为神机营的主将,简直是天方夜谭。
沈岱已经半身不遂,以后怕是生不出儿子了,沈怀谷作为他的独子,不奋发图强就算了,还这么拎不清,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骑兵团的团长,是安王的儿子君承尧,虽然只是个庶子,到底出自王府,身份地位也不一般。
所有人提起君承尧,唯一的印象就是风流浪荡子,经常流连花丛,据说凉京各个妓院都有他相好的,就连教司坊,都有他的红
颜知己。
他生性放荡不羁,以前就不怎么经常来神机营,都是想起来溜达一圈,或是出什么事了,才来看一眼。
这一次神机营重新改组,他也没有来,看起来只是寻常,一点也不奇怪,但上头都通知了,还不来,这不是故意要打独孤墨决
的脸么?
或者说,他心里早有打算?知道其他两个团长都不来,所以干脆也不来,省的成为凉京世家子的众矢之的。
独孤雪娇更偏向于后者,能在神机营安然无恙混了这么些年,绝不是普通的纨绔子,越是喜欢用风流放荡包装自己的人,越是
狡猾难缠,总觉得他不是那种草包。
炮兵团的团长出自太师府,正是庞太师的孙子庞弘鸣,是二房庶出的儿子。
虽然是庶出,现在看来,也算是弥足珍贵了,毕竟太师府的男孙都快死的差不多了。
太师府大房庞正的嫡次子庞弘朔和庶子庞弘文已经死在了瓦里岗人的手里,唯一还剩下一个嫡长子,真是差点绝后。
这个庞正上辈子肯定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才会这么惨,唯一的嫡女庞初瑶也毁容了,四个儿女,折损了三个。
现如今太师府能指望上的,也就一个二房了,
庞宽是嵬翼营主将,嫡子在都察院任职,嫡长女庞初菡是世子妃,嫡次女庞初珑还在蹦跶,还剩一个庶子庞弘鸣,整日里在神
机营混日子。
这也是位花天酒地的主儿,神机营对他来说,不过是应付差事,领点俸禄,根本不干实事,跟君承尧有的一拼,十天有八天不
在大营。
把如此重要的炮兵团交给他,迟早要完,以前沈岱看在外祖父庞太师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换了独孤墨决,可不
会再把这种蛀虫留在神机营了。
今日把两个副将都找来,就是在一起商议,神机营改组之后,重新选出三个团长,把几个废物都踢出去,否则早晚会惹出大麻
烦。
贾离言笑晏晏地坐在那里,端的是韵致楚楚。
“独孤将军,不是说来投票抉择是否更换新任团长么,这样的话,之前的三个团长也该在场才是,不管是留还是走,总要本人在
场。”
沈怀礼眼观鼻,鼻观心,面上带着浅淡的笑,跟着附和两句。
“贾副将说的没错,是这么个理,若是他们人都不在,我们就做主把他们的职位给撤了,到时候又是一番闹腾,估计整个神机营
都要乌烟瘴气。”
独孤墨瑜一听这话,原本堆积在胸口的怒火又冒到了头顶上。
“哼,早在几天前就已经让人通知了,他们三个是故意不出席的!这样懒散的做派,留在神机营就是祸害!”
独孤墨佩脸色也不好看,一副沉思的模样,却并未开口。
独孤墨决拧着眉头,声音低沉。
“沈怀谷府上倒是让人送了信,说是卧病在床,身体不适。”
刚说到这里,独孤墨瑜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跳了起来。
“放他娘的狗屁!我昨天下午从万寿街路过的时候,还看见他跟一群狐朋狗友喝酒,怎么过了一晚上就卧病在床了!分明是耍赖
!”
独孤墨决淡淡地扫他一眼,颇有些无奈,抬手示意他坐好,这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