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爷爷把夙璃放了下来,见他浑身没骨头似的,站的东倒西歪,又忍不住在他后脑勺拍了一掌。
“站好,像什么样子,男儿的风骨都没有!”
年爷爷年轻的时候,是在战场厮杀的猛将,最看不得软绵绵的男人。
每次见到夙璃面条一样到处瘫,就会忍不住把他揪起来,一顿教训指正。
夙璃真是怕了他,委屈巴巴地站直身体,感觉像是待审的犯人。
海爷爷心满意足地拍了他一下,绕过他,一屁股在桌前坐下,抢了他的位子。
“嗯,这才像样,赶紧交代,苏白岳那臭小子去哪儿了?真的跑去祸害小姑娘了?”
年爷爷一听,又怒了。
“等他回来,看我老头子不收拾他,没一个像样的。”
夙璃吓得双腿一并,后腰一缩,悄摸摸挪了两步,离两人远些。
“我也不清楚,只是偶然一次喝醉酒,趁机套了他几句话,问他消失的时候去了哪儿。
听他说什么教坊司,我想啊,教坊司是什么地方,你们应该比我清楚吧。
他去教坊司,不找姑娘睡觉,难不成纯聊天?这话你们信吗?”
教坊司?
独孤雪娇目露沉思,苏白岳为何会去教坊司?
或许他真不是去睡姑娘,而是另有图谋。
这是独孤雪娇的感觉。
虽然她跟苏白岳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也算是交手过几次。
以他的性子,不可能去教坊司睡女人的。
那他去那儿做什么?
他不是才来凉京吗?
怎么可能认识教坊司的人呢?
难不成那小子还藏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独孤雪娇心中疑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哪天见了他,亲自问问了。
海爷爷拿起桌上的算盘,又开始日常拨珠子,声音带着笑。
“这个臭小子,想女人了,就去普通的妓院快活一下就是,竟然还去教坊司。
啧啧,看来是护卫的工钱给的太多,让他膨胀了,为了他好,以后还是少点吧。”
海爷爷义正辞严地说着剥削的话,俨然一副克扣工人血汗钱的包工头架势。
奸商本商无疑了。
独孤雪娇忍不住感叹,能当上凉京首富,手段真是……不一般。
刚刚还蔫巴巴的夙璃,一听这话,三两步窜上去,恨不能揪住他的领子,窒息地大喊。
“不要啊!我们每天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猪晚,就那么几个金叶子!
你要是再扣几个,那我们还怎么活?难不成去街头当乞丐要饭?”
海爷爷手上算盘珠子不停,抬头淡淡地扫他一眼,看的很认真,语气很郑重。
“就你这长相,就算进了乞丐窝,也绝对能混的风生水起,长得好看,到哪里都吃香。”
夙璃:……
只听说逼良为娼,没想到还有逼纯良少年为乞丐的!
年爷爷走过来,在夙璃背后拍了一铁砂掌,让他再次站的笔直,才对着海爷爷开口。
“老头子,不要欺负小孩子啊。”
夙璃听到这话,感动的热泪盈眶,就差跪地抱着他的腿叫亲爷爷了。
膝盖还没弯下去,又听他慢吞吞地补了一句。
“好歹多给一个金叶子,多买件衣服,现在穿的不好,在乞丐堆里也不好混。
这年头去哪里混,不看身份呢,乞丐也分三六九等的。
当初你在乞丐窝里混了那么久,不是比谁都清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