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菲儿如此热衷来教坊司,自然不是为了喝花酒。
她只是想跟独孤雪娇偶遇,趁机扳回一局。
可她守株待兔了好几晚,连影子都没看到,一气之下,狠灌了两壶酒。
喝到最后,整个人都有些迷迷瞪瞪的。
出去如厕一趟,再回来,认错了门,一摇三晃地走进了隔壁。
耶律菲儿环顾一周,没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打了个酒嗝,喃喃自语。
“本公主就出去了一趟,你们怎么都变样了?”
说完之后,也不看屋里人怪异的表情,自顾自坐了下来。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本公主倒酒!”
耶律菲儿抬手指着一红衣姑娘,低喝了一声。
红衣姑娘面上覆着轻纱,露出的杏眸晶亮照人,原本正给屋里男人倒酒,突然被她点了名,手上动作一顿。
耶律菲儿醉了,不依不饶。
“还不快点!不听话,小心我让皇兄诛你九族!”
红衣女子捏在酒壶上的五指攥紧,手背上青筋冒出,显然是不情愿。
坐在她前面的男人,挺着滚圆的肚子,油光满面,色眯眯地看着耶律菲儿。
“还不赶紧的,没听到公主的话吗!你是聋子吗!”
旁边有人起哄,轻笑出声。
“江太医看不出来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平日里你在太医院,对谁都笑呵呵的,没想到私底下好这口。”
“江太医做的没错,这女人啊,就不能惯着,你对她太好,只会让她上杆子往上爬。”
红衣女子视线扫过江太医,眼底阴骛一闪而逝。
可她深知,小不忍则乱大谋,把委屈和愤怒吞了下去,走到耶律菲儿面前,弯腰给她倒酒。
耶律菲儿一手撑着下巴,抬头看她,咦了一声。
“我怎么觉得你看起来有些面熟,我们在哪儿见过吗?”
红衣女子身形微僵,很快就恢复如初,只是淡淡地摇了下头。
正在这时,一直没等到耶律菲儿回去的护卫都找了过来。
个个身穿黑衣,站在门口跟门神一样,气势凛然。
耶律菲儿扭过头,一眼看到当先之人,红唇一噘,朝他招手,带着撒娇的意味。
“墨殇,你过来,你来给本公主倒酒,我不喜欢眼前这个女人。”
墨殇眸子眯了眯,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耶律菲儿扯住他袖子,轻轻晃了晃。
“为什么自从来了凉京,你就对我冷冷的?
整天爱答不理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是不是被这里的狐狸精迷了眼,不想跟着我了?
你信不信我把她们都杀了!尤其是那个独孤雪娇!”
她突然拔高了声音,把一屋子的人都吓得不轻。
冷不防听到这威胁的言论,几个正喝酒的人差点被呛死,不停地咳嗽,脖子都红了。
十分后悔今晚出来喝花酒,怎么就遇到这种事儿了!
眼前穿红衣的女子手一顿,越发弯下腰去,慢慢地往后退。
“你站住!”
耶律菲儿见墨殇理都不理她,气得火冒三丈。
可被他那双冷漠无情的眸子一盯,根本不敢放肆。
她毫不怀疑,他会shā • rén。
她虽然醉了,却有极强的求生欲,赶紧换了个话题。
“墨殇,你看这倒酒的丫头,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红衣女子停住脚步,被一道冰冷的视线扫过,脚底板窜上一股寒意。
墨殇不经意地扫过去,眼底暗光一闪而逝,嘴角勾起微小的弧度。
“她是独孤小姐身边的丫鬟。”
是肯定的语气。
被他戳穿了身份,黎艮眼底闪过恼怒,动作极快,手上酒壶一丢,就要闯出去。
耶律菲儿因为喝了酒,反应有点慢,等她回过神,突然激动地大喊一声。
“给我抓住她!”
她心里生出些快意,眼底满是恶毒。
哼,逮不到独孤雪娇,拿她的丫鬟出气也好啊。
墨殇似乎早就猜出黎艮要逃,身形一闪,将她的去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其他护也跳了出来,一拥而上,把黎艮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样子,是不准备让她全身而退了。
黎艮想要硬闯,却都被打了回来。
就连丢出的暗器银针,也被他截住了。
墨殇就像是浑身上下前后左右都长了眼睛。
黎艮只跟他过了几招,便得出这个结论。
这个对手太吓人了。
若是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高深莫测。
墨殇身形飘忽,如云似风,根本没人能看清他的动作。
幽魂一样。
被他这样的人盯上,就像是蛛网上的猎物,想逃跑,门都没有。
黎艮被抓住,愤恨地瞪着他。
墨殇却像是眼瞎了一样,根本没多看她一眼。
耶律菲儿激动地跳过来,甩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把黎艮面上的红纱打掉了。
“原来是你这个小贱人!我就说看着有点眼熟,原来是独孤雪娇的狗!
啧啧,看来连老天都在帮我,你主子缩着尾巴躲的严严实实,你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黎艮心口冒着火,鬼知道耶律菲儿会突然出现搅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