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嬷嬷感觉额角青筋直跳,瞪着绿棠,咬牙切齿。
“你个小贱蹄子!竟敢当着太后娘娘的面胡言乱语!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绿棠身子一软,直接瘫倒在地,声音颤的不成样子,看起来楚楚可怜极了。
“邢、邢嬷嬷,你、你不能为了自己脱罪,就、就拉我下水啊。
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在太后娘娘面前搬弄是非。
我平日里那般敬重您,从不敢顶撞您,但、但我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假话啊。
杏春姐姐对我那么好,我、我不能看着她枉死,否则她做厉鬼也不会放过我的……”
说到这里,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里满是惧怕和挣扎。
众人看到这一幕,不禁扫向满目狰狞的邢嬷嬷,忍不住在心里唾骂,真是个不要狠毒的老货!
独孤雪娇只用眼角余光瞄了绿棠一眼,心里对她赞不绝口,这个小宫女前途无量啊。
庞初菡环顾一周,眼底流光一闪,走到床前抬脚把邢嬷嬷踹了出去,又扑在浑身是血的庞初珑身上。
“三妹,你没事吧?你再撑一下,太医马上就来了。”
说到这里,悲从中来,赤红着眼睛瞪向邢嬷嬷。
“你这烂了心肠的破烂货,为了隐藏自己shā • rén的罪责,竟敢shā • rén灭口!伤我阿妹!
定是我阿妹不小心目睹了你杀杏春的一幕,你才会下此狠手!我定不会饶了你!”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完全把邢嬷嬷钉在了shā • rén灭口的耻辱柱上。
众人唏嘘不已,但碍于邢嬷嬷是太后跟前的红人,也不敢偷偷议论,只眼珠子转来转去。
都是后院修炼出来的老狐狸,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闭嘴,她们比谁都清楚。
独孤雪娇又把视线放在庞初菡身上,神情耐人寻味。
瞧那眼神多怨毒,瞧那怜惜多心疼,任谁看了,不说她们姐妹情深啊。
庞初菡和绿棠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这两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邢嬷嬷瞬间成了众矢之的,加之手上还死死地抓着染血的匕首,就算是磕破了脑袋,也没人相信她的话了。
她爬跪着,蹭到沈卿婉面前,想要抱住她的腿。
“太后娘娘,别人不相信我,您一定要相信我啊,我对您忠心耿耿,怎么可能……”
噗通——
表忠心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脚踢了出去,肥圆的身体砸在地上,光听声音都疼。
邢嬷嬷脑门渗出血,不可置信地看向沈卿婉。
“太后娘娘,您……”
沈卿婉眼里满是厌恶,又夹杂着气怒。
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好意思在这里叫屈!
不管邢嬷嬷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她都不在意了,因为她身边从来不留废人。
若她说的是真,只说明她很蠢,竟被人下了套,陷害不成反而成了罪魁祸首。
若她说的是假,那她就有出卖自己的嫌疑,否则为何要对杏春下手!
沈卿婉冷着一张脸,好似冰封三尺。
“邢嬷嬷,你好大的胆子!”
就算是做给外人看的,她也要拿出太后的威仪,毕竟人赃并获,受伤的人还是她表妹。
若她公然护着邢嬷嬷,别人会怎么说她,这么多年苦苦经营来的好名声不就毁于一旦了。
她可不傻,该舍弃的时候绝不会手软。
邢嬷嬷怔楞一瞬,身体颓然地倒向地面,一副生无所恋的模样。
沈卿婉面沉如水,朝跟来的两个宫女摆手。
“把她压下去交给大理寺吧。”
众人听到这话,像重新恢复了听力,赶紧趁热打铁,把沈卿婉夸的天花乱坠。
独孤雪娇与庞初菡对视一眼,视线一错而开,看到了彼此眼底的兴味。
不以为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了,谁知沈卿婉刚转过身,刚被拽起来的邢嬷嬷忽而挣开两个宫女,饿虎扑食一般,朝她猛扑了过去癫狂模样。
“太后娘娘小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绿棠冲了出去,小身板挡在了沈卿婉背后。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谁也没想到邢嬷嬷会来这一招,不禁暗想,肯定是被激怒了,想要来个鱼死网破。
沈卿婉看着绿棠倒在地上,邢嬷嬷骑在她身上,双手掐住她细嫩的脖子,一副癫狂模样。
她眉头一皱,若不是被绿棠挡住,此时被压在地上掐脖子的人就是她了。
思及此,心口蔓延一股凶戾之气。
噗呲——
鲜血飞溅而出,伴随着匕首入肉的声音。
世家夫人们全部僵住了,完全是被吓的,接二连三的事故,任谁也受不住啊。
更让她们意想不到的是,太后竟然当众拿匕首刺人,还是一刀毙命的那种。
匕首从邢嬷嬷的后颈插入,差点贯穿她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
邢嬷嬷用尽浑身的力气,僵硬着脑袋转过头,看向那个她伺候了二十多年的主子。
“太后……娘娘……不是我……”
她是沈卿婉的奶娘,从她刚出娘胎就给她喂奶,后来又看着她长大。
为了照顾她,邢嬷嬷甚至都没有成亲生子。
沈卿婉于她而言,是比亲女儿还亲的人。
本以为会一直在她身边,帮她遮风挡雨,为她手染鲜血。
邢嬷嬷一直以为,在沈卿婉的心里,自己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是比亲生母亲还亲的人。
毕竟shā • rén的时候,沈卿婉从不敢跟夫人提起,却毫无保留地都告诉她,甚至让她去处理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