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洛虞脸色惨白地躺在马车上,额头冷汗直冒,嘴唇略带青紫,陷入梦魇一般,听不清在说什么。
黎艮坐在旁边,正帮她包扎伤口。
独孤雪娇盯着她染血的肩头,眉头越皱越紧。
“中毒了?”
黎艮将银针扎进她的肩头,拔出来时,上面已发黑,很显然暗器上有毒。
独孤雪娇见她点头,幽幽叹息一声。
“可能解?”
黎艮有条不紊地扎完针,封住周围穴道,猛然用力将淬毒的暗器取出。
“这种毒,我此前并未遇到过,现在只能暂且压制,不让毒素继续扩散。
至于解药,还要找王巽大哥探讨一下,他对毒更精通,解毒应该比我快。”
独孤雪娇看着花洛虞惨白的小脸,视线滑落在她的手上,即便此时在梦魇中痛不欲生,她的手依然捂在肚子处。
怔楞片刻,似有所感。
“她怀孕了?”
黎艮已将毒血挤出,又将伤口包扎好,听她如此说,这才拿起花洛虞的手腕,细细地号了一下脉,惊奇地看向独孤雪娇。
“小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她确实怀有身孕,差不多快两个月了。”
独孤雪娇一手轻抚着自己鼓起来的肚皮,面上越发温婉。
“许是快要当娘亲了,总会下意识去注意这些,你将她抱进来的时候,她虽昏迷着,手却下意识地捂在肚子处,若不是出于保护,不会这般执着吧。”
黎艮将在画舫上看到的一幕详细说了,说完之后哀叹一声。
“本以为国师殿的神女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不问人间疾苦,活得像神仙一样。
没想到沾染了红尘,竟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那个申屠晓晓太可恶了。
若不是急于把她救出来,真想暴揍那小贱人一顿,长得丑,心肠还歹毒!”
独孤雪娇欲言又止,还未等她开口,昏迷的人悠悠转醒。
花洛虞眼睛刚睁开一条缝,便迅捷地爬起,身体往后退,紧贴着车壁,警惕地盯着车上人。
“你们是谁?”
黎艮将手里的包收拾好,声音凉凉的。
“神女,你可不要不识好歹,不分敌友啊,你的这条命可是我们小姐救的。
若不是小姐让我去画舫盯着,估计你早就在上面中毒身亡了。”
花洛虞听到“中毒”,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惊慌失措。
“我、我的……”
黎艮见她也十分可怜,懒得跟她计较。
“你的孩子没事,暂且保住了。”
花洛虞高悬的心瞬间放下,抬头看向主仆二人。
“你们是谁?为何要救我?”
独孤雪娇但笑不语,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卷轴,递到她手里。
“我的丹青并不十分出色,但应该也画的bā • jiǔ不离十,若真是熟人,想来你应该能认出。”
自从重生后,经常坐在桌前画符,她的丹青也跟着长进不少。
上次半夜女人爬窗来找她,醒来之后,便仔细回忆着她的着装和样貌,虽只有半截下巴,可那骨架和身形,应该能认出来。
花洛虞将信将疑地接过卷轴,打开之后,瞬间怔住了。
她死死地盯着上面裹在黑袍中的少女,久久没有出声。
独孤雪娇将她的神色全部看在眼里,试探开口。
“看你这反应,应该是熟人没错了,我也不跟你卖关子,是她让我来找你的。
她许给我一些东西,而我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便亲自跑一趟了。
好不容易等你出国师府一趟,没想到真遇到危险了。”
花洛虞抬头,目光直直地锁住她,拿着卷轴的手轻颤。
“她说让你保护我?”
独孤雪娇见她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劲,若真是亲密关系,不应该很欣喜吗?
为何从她的脸上看到的却是悲伤和惊惶?似乎还有些不可置信。
“没错,是要保护你。”
为了套话,试探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又加了一句。
“代价还不小呢,她能跟我做这个交易,想来很在乎你。”
花洛虞双手死死地捏着卷轴,眼泪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转。
“我、我对不起她……本以为离得远远的,就不会……到底还是要连累她……”
独孤雪娇眉头微拧,这两人的关系似乎还有点复杂。
“她是你妹妹吗?”
这句话纯属试探,毕竟她没见到那个女人的容貌,只看到一截姣好的下巴,也不知长得像不像。
花洛虞先是点头,之后又摇头,嘴里喃喃吐出三个字,我不配。
独孤雪娇和黎艮对视一眼,同样的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