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沭不以为意,并没有看向独孤雪娇。
“我并非有意要骗神女姐姐,这么多年我一直企图靠近她,可她总被一层厚厚的壳裹着,不让任何人走进。
她若不打开紧闭的门,我永远得不到她的心,虽是私心作祟,可我真不想她活得那么痛苦。”
独孤雪娇对他微微侧目,本以为只是个被娇养的花瓶皇子,没想到小小年纪,懂得不少。
也是,若没点心机,没点本事,怎么骗得过花洛虞。
毕竟生在皇家,又有几个是省油的灯。
独孤雪娇雪娇想到那天晚上的事。
她本就让枭鹰卫一直盯着花洛虞,收到她被带走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快马加鞭赶到。
黎艮被派去阻拦花雪漫,而她则去找了耶律沭,兵分两路。
好在黎艮去的及时,赶在花雪漫来催药之前,混进了小厨房,把落胎药换成了普通的药,不过还是会有些短暂的不良反应,比如腹部疼痛,造成小产的假象。
而独孤雪娇找到借酒消愁的耶律沭,把人骂了一顿。
一个男人,遇到这种事,不想着去解决,去争取,却在买醉,可不是欠骂。
好在耶律沭是真的深爱花洛虞,即便抛弃皇子的身份,在所不惜。
如此,便有了后来的一出,为的就是给太子演一场戏。
像耶律祁那种野心勃勃的男人,若知道孩子还活着,即便耶律沭舍弃了皇子之位,肯定也不会轻易放过。
斩草除根,是他们所学帝王经的第一卷,即便是亲兄弟。
如此一个金蝉脱壳的计谋,可谓是一石二鸟。
既打消了太子和大皇子的忧虑,又抱得美人归。
耶律沭是最大赢家,自然乐得配合。
而对花洛虞来说,摆脱了桎梏自己的枷锁,勇敢地接受爱,也是一件乐事。
独孤雪娇没想到的是,男人入戏未免太深,真把自己当成傻子了,瞧把花洛虞心疼的。
“少年,你前途无量啊。”
耶律沭知道她在揶揄自己,却也乐得点头。
“脸皮厚点怕什么,只要能跟神女姐姐在一起,装一辈子的傻子,我都乐意。”
独孤雪娇实在没话说了,扭过头,摆手。
你开心就好。
而另一边,黎艮把带来的药都交到花洛虞手上,又嘱咐她按照药方每日早晚服用。
“神女打算这样一直骗五殿下吗?等月份大了,根本藏不住吧。”
花洛虞看着不远处的少年,摇头。
“你莫不是忘了,他现在是个小傻子,告诉他与否根本没区别。”
黎艮:……
这两人还真是一对,一个故意装傻,一个故意隐瞒。
她摸出一叠银票,塞到花洛虞手里。
花洛虞百般推辞。
黎艮只说只是小姐的意思,她只是负责传递一下,话音落,人就跑了。
等花洛虞想要找独孤雪娇的时候,她也已经走了。
她站在烈烈北风中,却感觉到无边的温暖。
北冥,皇宫,凤栖宫。
正是大年初一日,宫宴设在承德殿。
那边皇帝和妃子们已经落座许久,却迟迟等不来皇后。
最后还是白嬷嬷跑了一趟,说是娘娘伤心过度,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关于五皇子突然傻了,又突然消失的传言,早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宫里的角角落落。
皇后娘娘伤心过度,一蹶不振,卧床不起,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是她最疼宠的小儿子。
燕贵妃手里捏着白玉杯,嘴角勾起的浅笑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