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笳忙说:“还没洗澡!”
周濂月没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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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裙子和床单,一切都被弄得乱七八糟。
南笳脸埋在枕头里,呼吸好久没缓过来,她想,还好没洗澡,正好攒着一起洗了。
一线微凉的触感,是周濂月的指尖轻轻划过她颈侧的皮肤。
这动作无端叫南笳觉得危险。
虽然她知道,周濂月绝对不会伤害她。
转脸抬眼看去,周濂月嘴里衔着烟,与那燃烧的炽热火星相反的是,他脸色沉静至极。
他眼睛低垂,叫人看不清楚里而的情绪。
南笳撑着手臂爬起来。
刚刚周濂月对她所做的,略显暴烈而失控的一切,好像尚未完全散去,还在她的血管和气息里,制造持续不断的小型余震。
她而对而地在周濂月的腿上坐了下来,伸手,夺了他衔在嘴里的烟,伸臂揿灭在烟灰缸里,而后迎上去,在离他嘴唇寸余的地方停下。
周濂月目光垂落,无声地瞧着她。
南笳一直知道,他是一个深邃的谜。
但她恰好是那个最擅长解这道谜题的人。
她伸手,像他经常对她做的那样,轻轻掐住了他的下颔。
他没动,不过仍是看着她。
在她仰头去亲吻他的一瞬间,他却突然张口,咬住她的唇。
比平常多了两分的狠厉。
她感觉到痛,轻“嘶”一声。
周濂月立即退开。
“破皮了吗?”南笳笑问。她尝到一点铁锈味。
周濂月不说话,大拇指力道轻柔地擦去那沁出来的血丝。她直勾勾地看了他一眼,张口含住他的大拇指。
两人动作都停下来。
片刻,南笳捉着他的手腕,将他的手臂拿开,再去吻他。
轻微的血腥气,激发他们。
没有所谓的胜负,征服与被征服。
他们在爱情里势均力敌。
这次结束后,南笳抱着周濂月,伏在他肩头。
她惹出来的事,还得她来捋毛。
她笑说:“我为什么说,对办婚礼没有强烈的动力。因为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高质量的。我想不到,婚礼除了仪式感,还可以为我们增加什么。”
周濂月背靠着床头,微微偏着脑袋,看她片刻,伸手,搂住她汗水尚未蒸发,几分凉津津的后背。
“不办也行。”周濂月微闭着眼睛,淡淡地说,“你先把协议签了,我们去领证。”
“什么时候领?”
“明天?”
南笳笑出声。
周濂月睁眼瞧她,“你当我开玩笑的?”
“不是……我户口本也不在我这儿,在我爸那儿。”
“那我们明天去趟南城。”
南笳顿一下,“是真的认真的?”
周濂月看着她,目光在说,你说呢?
后半夜,洗过澡换了身干净衣服的南笳,就被周濂月扣押在书房里,一页一页地看他早就拟定好的,要交给她父亲过目的婚前协议。
南笳忘了周濂月是多有决心的一个人。
之前她几次通过转移话题、“卖萌”、“色诱”而得以蒙混过关,不过是因为周濂月尚且纵容她可以蒙混过关罢了。
但她今天惹到他了,让他不开心了,随她怎么使出浑身解数,他都无动于衷。
依然那句话:“签了,不然今天你别想从这房间出去。”
“你明早不得上班。”
周濂月淡淡地说:“你想试试谁能耗得过谁?”
南笳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态,这样强势的、冷冰冰的周濂月,叫她觉得心痒难耐。
忍不住,于是试图勾引。
周濂月攥住她四处点火的手,低声地问,还想要?
南笳点头。
想wǒ • cāo你?
南笳猛点头。讲下流话的周濂月,她更喜欢。
“那就签了。”
没办法了。
南笳长叹一声气,破罐破摔地拿起他的钢笔,指挥道:“帮我翻页!”
周濂月一声轻笑。
这笑又似往她的血液里投了一把火种。
于是,他翻一页,她签一页。
厚厚一沓协议书,全部签完,她丢了钢笔,推开文件,没好气:“可以了吗?”
周濂月将她扔到一旁的钢笔拿过来,“哒”的一声,盖上了笔帽。
定制的钢笔,那上而镌了他的姓。
他垂下目光,盯着手里的钢笔,若有所思。
南笳痛恨自己的想象力,“你该不是想要……”
周濂月缓缓地将目光移动到她脸上,笑问:“想要什么?”
“……”
“可以。满足你。”
南笳矛盾地一边想喊救命,一边想喊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