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照
回国后,南笳接连赶了好几个通告。
商务问询骤增,听说还多出了一些洗衣粉、抽油烟机和奶粉的品牌。
非常的顺理成章,又非常的刻板印象。
南笳跟关姐开玩笑,早知结婚可以涨身价,她就应该多结几次。
关姐一句话:你把这话跟周总说去。
带了一堆纪念品,给朋友们派发。
给周浠带了一串蓝宝石项链,从某个落魄贵族后代手里买来的,说是维多利亚时期流传下来的传家宝,真伪不知。但好看,好看就足够了。
顺便问周浠:“当年你哥不是参加过皮划艇比赛,说是赢了之后,同学送了一个珐琅徽章……”
周浠甚至都不用等她说完:“在我那儿!一直保存着呢。”
南笳笑说:“坦白说我想要。”
周浠:“给你给你。”
周浠打发苏星予回了趟西山那边,隔天就把徽章给南笳送过去了。
那徽章是枚胸针,百合花和象征康河的波浪形状簇拥国王学院城堡风格的建筑,好看极了。
周濂月回家就看见南笳换了身衣服,是她平常绝对不会穿的风格。
衬衫、领带、鸡心领针织背心和格纹裙。
味儿很正的学院风。
一切都是为了搭配那枚珐琅胸针。
周濂月抱臂看着她对镜自拍,要笑不笑的:“送你那么多首饰也不见你戴。”
“那怎么能一样?最好的首饰是男人胜利的荣誉。”南笳转头看他,笑得很暧昧,“你说对吧,周学长?”
“……”
在“会玩”这件事上,他们两人总是你追我赶,花样百出,不相上下。
这晚南笳成功哄得周濂月交出了他穿学士服的毕业照。
那照片被她火速设置成了手机锁屏、手机壁纸和微信聊天背景。
南笳拿手机的频率剧增。
小覃以为她是不是玩了某个手游。
仔细一看也不是,就只是端着手机,莫名其妙傻笑。
——
美色害人不浅
陈田田准备搬家了。
忙过了这一阵,南笳去探望她。
据说新家是个四居室的大平层,宽敞得可以装进去一个舞蹈教室。
南笳知道陈田田,她对现在跟彭泽同居的这个两居的小公寓情有独钟,每次嫌挤,每次也不愿搬。
这回怎么想通了?
陈田田说:“这事儿就说来话长了。”
“多长?你这儿有冰淇淋吗?我边吃你边说。”
“不控糖了?”
“偶尔吃一点嘛。”
陈田田去厨房打开冰箱,从冷冻室里拿了盒冰淇淋递给她。
南笳开开心心揭开盖子,“你说吧。”
陈田田:“你知道吗,我二十岁刚出头那会儿,是个不婚主义者。”
南笳笑了声。
“可笑吧?我现在回头想想也觉得怪可笑的。二十岁愤世嫉俗,尤其痛恨婚姻。然后这两年呢,我原本是跟彭泽商量好了,要丁克。”
“彭泽能答应?”
“有什么不能的,他家又没有皇位要继承。”
南笳忽然从她这段“说来话长”的前情提要里,意识到了什么,转头上下打量陈田田,“……你怀孕了?”
陈田田点头,“玩嗨了,手边没套,纯粹侥幸心理,觉得就一次,不至于吧。结果就……”
“多久了?”
“快三个月。”
“那还‘丁’吗?”
“你以为我为什么搬家?我被四个家长绑架了。新家那么宽敞一半为了请阿姨,一半当然为了以后方便崽子满地爬。”
“那你自己呢?你想生吗?”
“坦白说如果能选择,我是不想的。但我客观评估了一下,堕胎和生下来,还是后者吧。彭泽要升管理岗了,以后不会那么忙。还有月嫂和保姆帮忙,勉强不是不能对付过去。总之,笳笳你吸取我的教训,一定考虑好……”
“啊。”南笳突然说。
“怎么了?”陈田田看一眼南笳,她举着冰淇淋勺子,无端地呆在那儿了。
“今天几号?”
“25号。”
南笳生理期很准,一般顶多推迟两天。
这种推迟了10天的情况,很不寻常。
怪不得她这两天无比想吃冰淇淋,是被过去几年,生理期结束后的自我奖励调节出来的一种周期性条件反射。
南笳说:“我说不定是有了。”
“……你别吓我。”陈田田比她还紧张,“你先待着。”
陈田田转身去了卧室,一会儿拿出盒她当时没有用完的验孕棒。
南笳放了冰淇淋盒,接过去,“怎么用啊?”
“看说明书。两道就是有了。”
南笳进了卫生间。
陈田田等在外而,片刻,过去敲敲门,“怎么样啊?”
里头传来南笳的声音,“田田,我有个很严肃的问题。”
“嗯?”
“怀了以后,还能上床吗?几个月可以?”
“……你就问这个?!”
“这个很重要啊。”
“……”
马桶冲水声。
片刻,卫生间门打开了。
陈田田看她,“有了?”
“嗯。”
“恭喜你啊女明星,身材走样,事业至少停滞两年——美色害人不浅。”
南笳笑说:“你最后一句话是感叹你自己吧。”
南笳手里还捏着验孕棒,拿回去给某人看好像怪恶心的,就拍了张照,丢进垃圾桶里了。
她洗了个手,手指翻飞,“啪啪啪”打字。
“给周濂月报喜?”
“不是,我在问他助理,他这时候在不在开会。”
“你可真体贴,还找个非工作时间发过去。”
“”南笳笑得开心极了,“我就是要趁他正在开会的时候发。”
“……不愧是你。”
很快,许助回复:周总是在开会。
南笳:什么级别的?
许助:总监、部门经理之类的都在。怎么了笳姐?有什么事需要跟周总汇报吗?
南笳:不用。你自己忙去吧。
南笳点开周濂月的微信,将照片发过去:老公怎么办啊,我好像有了哎。
发完,她走出浴室,在小吧台那儿拿上了还没吃完的冰淇淋。
而甚至还没走到客厅,电话就回过来了。
电话里周濂月声音听起来欠缺一点平日的冷静,“……恶作剧,还是?”
南笳笑:“你猜?”
周濂月不会陪她玩幼稚游戏,“你人在哪儿?”
“田田家里。”
“我过来接你。”
“我跟田田约了晚上去吃火锅……”
“改天。”完全不容商榷的口吻。
电话挂断,南笳看向陈田田。
陈田田冷笑,“女人。但愿你过阵子开始孕吐的时候,还记得起这顿没被你珍惜的火锅。”
没一会儿,许助又给南笳发来了消息:笳姐,出什么事儿了吗?周总特别着急,会议都暂停了。
南笳:他刚刚什么反应?
许助:你说收到你微信的时候?脸色直接变了,很复杂,说不上来是什么,反正是我没见过的表情。
南笳:你可以试试最近跟他提加薪。我觉得成功率应该会很高。
许助:……新型整人把戏?
南笳:许一鸣,我发现了,你就没发财命。
在等周濂月过来的时候,南笳开始畅想娃娃亲。
陈田田:“你们高门大户的,我可高攀不起。”
南笳:“庸俗。”
半小时,周濂月打来电话,说车已经到楼下了。
南笳提起包包,“我走啦。”
陈田田:“下回一起约产检啊。”
“好啊好啊。”
陈田田看她轻飘飘的,决定泼她一盆冷水,“哦你先问的那个严肃的问题。至少前三个月,不行。”
“……”
车停在路边。
周濂月单手抄袋,站在副驾驶这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