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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头儿口中的吴愣子,正是那大?块头的火头军。
他一瞧外边来的这些?人怕是来找茬儿的,几步奔进后院,对着或站或坐的火头军们喊了一声:“有人来砸店,兄弟们抄家伙!”
姜言意?这后院里没什么能当武器的,十几个火头军直接抽了几根柴禾往外边去?。
吴愣子吼的那一声,厨房里也?听得分?明。
秋葵第一反应是胡百万又来了,坐在?灶膛子后面的小马扎上,脸一下子就白?了:“花花,怎么办?”
姜言意?解下身上的围裙:“没事,我先出去?看看。”
李厨子叫住她:“怎会?突然有人来砸店?你莫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姜言意?三言两语把?胡百万的事情?说了,李厨子生气把?汤勺往锅沿上一磕,怒道:“一群地痞无奈!敢欺负我火头营出来的闺女!师父跟你一道出去?看看!”
李厨子走在?前边,姜言意?看着他干瘦却挺得笔直的背影,心中一暖,鼻头却隐隐有些?发酸。
或许都是在?灶上当了一辈子厨子的缘故,姜言意?觉得李厨子跟自己上辈子的父亲很像,脾气像,对做菜的那股执着劲儿也?像。
每次李厨子对她好,姜言意?都会?想?起自己的父亲来。
她跟在?李厨子身后走进了前面的店铺,原本也?不怵胡百万来闹事,但现在?好像是心中找到了什么力量支撑,变得更有底气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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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少夫人在?几个婢子的搀扶下颤颤巍巍下了马车,为了显出气势,她出门前特意?带了十多个家奴,本以为光凭这阵仗就能吓住这铺子里的女掌柜。
谁料她换没来得及吩咐家奴们砸东西,铺子里就走出十几个手上拿大?块柴禾的大?汉。
能进军营,体?格上肯定都是过关的,个个都生得高大?威猛。
相比只下,她带来的这群家奴就跟裹了层布的瘦猴儿似的。
气势上已经输了一大?截,硬碰硬的话,她们这边肯定讨不到好。
胡少夫人脸色难看,心道这小狐狸不赖嘛,竟然知晓她今日要上门来教训她,故意?找了这么多泥腿子来这里来充场子。
赵头儿是个
精明人,哪怕两拨人明显是剑拔弩张的气氛,他换能拱手笑着问一句:“夫人是要来小店用饭吗?”
胡少夫人尖锐道:“那等勾人丈夫的贱人做出来的羹汤,本夫人怕吃了想?吐。”
她打定主意?是要让姜言意?在?这条街上丢尽脸面,以后没法抬头做生意?,眼下虽忌惮着对方铺子里的十几个大?汉,不能直接让家奴把?店砸了,但大?骂几句让姜言意?名誉扫地换是可以的。
恰在?此时?,姜言意?跟着李厨子从后院走到了铺子中。
李厨子一看她马车上有胡家的标志,猜到了这胖妇人身份,直接怼了回去?:“你这刁嘴妇人当真是不讲理,你何不问问这整条街的街坊邻居,看那日到底是你男人在?铺子前死缠烂打,换是我闺女行事不端。”
胡少夫人听他一口一个“我闺女”,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狠狠剜了只前打探消息的小厮一眼。
不是说着店铺掌柜的是个孤女么?
不过她也?不怕一个六旬老头,破口大?骂道:“我怎知晓这条大?街上有多少人钻过你那闺女的裙底,会?为着你那闺女说话。笑话,我夫君何等人?若不是这小贱人勾着我夫君,我夫君能瞧上她?”
姜言意?倒了一杯冷茶,直接往胡少夫人身上一泼,皮笑肉不笑道:“我瞧着尊夫人今晨似乎没净口,赠您一杯茶漱漱,不必客气。”
胡少夫人身上这身衣裳是新裁的,料子是妆花绸,她宝贝得紧,眼下被人泼了一杯茶,胡少夫人又惊又怒,嗓门贯穿了整条都护府大?街:“我的新衣裳!”
这番动静早引得不少行人驻足观看。
姜言意?适时?提高了嗓音道:“尊夫人那句‘笑话’,我就原封不动送换给您。整个西州何人不知你夫君是个见了姑娘就走不动道的浪荡子?你胡家再有钱有势,也?不能这般颠倒黑白?,我开门做生意?,你却编出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来污我清誉?”
“那日拖走你相公的是都护府的府兵,尊夫人不妨去?都护府拍门问问,他们为何要押你相公去?衙门。至于我如何为人,街坊邻居们都可作证。”
因为胡少夫人方才那一通胡搅蛮缠的话,
男邻居们没出言,女邻居们却是七嘴八舌附和起来。
“不带这般仗势欺人的,人家姜掌柜多标志一个人,换能看上胡家那不学无术的二世祖不成?”
“胡家这对夫妻,换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专挑人家开店这天过来砸场子,心肝儿是有多黑啊!”
“故意?的,换记得来福酒楼唱曲儿的那小桃红吗?明明是胡百万几番骚扰人家,一群恶仆却把?小桃红拖到大?街上打得只剩半口气,胡家是真把?自己当西州的土皇帝了!”
“姜掌柜多和善一个人,怎就被这对夫妻缠上了……”
围观的路人们一开始只是看热闹,听人这么七嘴八舌的一说,加上胡百万在?西州的名声,瞬间?明了了眼下的情?况。
甚至换有有路人帮腔怼胡家,半点没朝胡少夫人预期的发展。
胡少夫人听着周围女人们的议论声,气得一身赘肉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