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漏洞百出的关系。
陆竞把烟碾灭,丢进车载烟灰缸里,问她:“医院预约了吗?”
“我朋友给我推荐了一家口腔医院,她之前就在那拔的,说挺靠谱的。”
“约的什么时间?”
“上午十点。”
“我带你过去。”
池伊伊纳罕,为陆竞的体贴,不知道这么想恰不恰当,但她确实有种回光返照的感觉。
“不用了,你忙你的,我自己去就行。”
完全拒绝的语气,陆竞知道她说不就是不,绝不是矫情的欲擒故纵,她够dú • lì,或者只是一点都不想依赖他。
陆竞默了下,别开眼,淡淡的回了句:“随你。”
池伊伊的确是不想依赖陆竞,理由显而易知,她不想分开的时候伤神,但在拔牙这件事上她并没有想太多,她之所以不让陆竞陪着去,只是不想让他看见她张大嘴巴躺在治疗椅上的狰狞模样。
女人就是在意这些细节,陆竞一个大直男本不会明白,池伊伊也并不想把自己的小心思袒露出来。
开窗透了会儿气,待车内气味散了后,陆竞开门绕到驾驶座,他掰下后视镜往后看,“回去?”
池伊伊懒懒地往后一靠,随手撩了下散落的长发,双手抱胸,睇眄他,“我现在这样还能去哪?”
陆竞回视她,“我那啊。”
池伊伊打了个哆嗦,立刻识趣地伏低做小,“哥哥,今天真不行了,再耕就坏了……送我回去吧。”
陆竞低头漫不经心地笑了下,脚踩油门一打方向盘,驶离工地。
到了游民巷,池伊伊已把内里的衣服穿好了,她从后座往前探,拿回自己的防晒衣和包,披上外衣,朝陆竞看了眼,“我回去了。”
她的手刚搭上门把,正要开门,陆竞喊住她。
池伊伊回头,陆竞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脑海中她和那个男人对谈的场景一直挥之不去。
“嗯?”
陆竞回神,什么也没问,指了下自己的嘴,“口红花了。”
池伊伊松开门把,从包里拿出小镜子看了眼,她吃完火锅特地补的口红,现在果然已经斑驳了,口脂还蹭到了颊侧。
她也不补了,索性抽了张纸把嘴上的口红全擦了,最后把纸扔到陆竞身上,“你也擦擦,我走了。”
池伊伊说完潇洒下车,扶了下腰,左右看了看,往巷子里走。
回到住处,池伊伊立刻去洗了个澡,陆竞今晚和发情的疯狗一样,弄得她浑身没块好肉,处处星星点点,不过她也不能抱怨,火是她故意撩起来的。
她没有舍不得他,只是受了刺激,有点情绪化了,今晚是个意外,如果明天他提分手,她倒不介意成全他的好名声。
池伊伊睡了个小懒觉,九点起床匆匆洗漱,简单拍了个水ru后犹豫了下还是化了个淡妆,虽然是去看牙,但只要出门她还是会保持自己外貌上的竞争力,谁知道哪天就被星探看上了呢?
喷了防晒,池伊伊戴上太阳帽和墨镜出门,今天太阳毒,未到正午就大逞威风,孟苹介绍的牙所在新城,她本想扫辆车过去的,但预约时间要到了,且她怕被晒黑,最后咬咬牙打了辆车。
付了几十块的打车费,池伊伊十分肉疼,有些后悔昨晚拒绝了陆竞,免费司机不用,倒让外人赚了钱。
孟苹介绍的牙所在新民路上,这条路上有好几家私立医院,胃肠、妇科、男科……池伊伊跟着导航走了一段路,总算找到了“益民口腔医院”,她摘下墨镜,透过玻璃墙往诊所内看了眼,看到几台不知名的仪器时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昨晚她又牙疼了,夜里辗转到一两点才睡着,虽说长痛不如短痛,她也下定了决心要把作祟的智齿拔了,但事到临头她还真有点怵。
“看牙齿吗?”
池伊伊正打退堂鼓呢,听到身后有人问话,她回过头,看到一个身形颀长,长相斯文的男人笑得一脸和煦。
林桉看到池伊伊时怔了怔,盯着她看了几秒才试探道:“伊伊?”
池伊伊见对方居然认得自己不由讶异,心想她一个小小模特,应该还没到在街上会被认出来的程度吧。
“你不记得我了?”林桉似乎有些失落。
池伊伊凝神看着他,忽然福至心灵,讶然道:“林……林桉?”
林桉笑了,“是我。”
池伊伊看着他,恍了下神。
池伊伊打小就不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她性格乖张,学习不好,叛逆期的那段时间虽然没当过小太妹去欺负别人,但其它学校严令禁止的事她也没少做,比如早恋。
池伊伊不是女大十八变的那类人,她自小就听惯了别人夸她漂亮,是玩过家家小男孩都想让她当老婆的程度,升上初中后,围在她身边的男孩更多了,不过她那时也叛逆,不爱主动献殷勤的,就喜欢对她爱答不理的,比如学霸林桉。
林桉是池伊伊的初恋,当初是她霸王硬上弓,围追堵截死皮赖脸地把人追到手的,他们谈了一学期的恋爱,升初二时林桉举家搬离了小池县,转了学。
那时候他们年纪还小,都没有手机,池伊伊家也没有电脑,林桉就给她写信,他们鸿雁传书,虽然车马很慢,但这段青涩的感情并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池伊伊不是古人,靠着短笺就能满足,因为长时间不见面,很快她对林桉的感情就淡了。
她给他的回信越来越短,最后索性没回了,久而久之,他们就断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