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颜反问,浅笑晏晏的眉眼看着邢玉堂。
邢玉堂却并没被炎颜的言辞带偏了思维,他的目光始终锐利冷静:“昨晚靠近夜雾荒野的时候,何几就已经开始被妖雾影响,姑娘当时正在与他交谈,你应最早察觉出他的异样。”
邢玉堂说至此,看着炎颜顿了顿,继续道:“虽然与姑娘相处不久,但凭对姑娘的了解,以姑娘的性情,大概不会随意将那伙计丢在荒野之外任由他被妖物加害。”
炎颜笑起来:“少城主睿智机敏,旁人行事丝毫逃不脱你的眼。”
“你说的没错,我昨晚的确看出了何几有异,才临时想出了那个问问题的法子。只是灵光不灵光我不知道,只能试试看。”
见邢玉堂皱眉看过来,炎颜笑道:“这个道理其实很容易理解。”
“人为何有意愿活下去,不就是凭着心里头惦记的那点念想么。因为有所期待,所以才有留恋。如果一个人彻底没了念想,活着对他而言,也就彻底失去了意义。这样的人相当于陌海孤舟,只能随风飘零,就算没妖诱惑本身也很危险。”
“何几是个重信义的人,我留下两个问题让他等在哪里,便是与他订下一个将他的人禁锢在哪地方的约定。”
“他既重信,他的心里便会时时刻刻谨记与我的交易尚未完成,为了履约,他潜意识会提醒他要做的事。我徒弟和你的属下,他们是修士,妖物不容易侵入他们的神识,所以,进入夜雾荒野后依然能保持清醒状态。”
“可是何几只是个普通人,很容易被妖迷诱。但是他的心里如果有个坚定的信念,便不会轻易被外物动摇,如此或可保他一命。”
说至此,炎颜忍不住打趣:“有个明确的目标,黑灯瞎火的等也算有了个盼头,总比站在那里胡思乱想强。事实证明,胡思乱想的确容易出事。”
炎颜最后一句意有所指。
邢玉堂自然听出她暗喻的是向先生。
但是关于向先生这个人,他不愿与炎颜谈论过多。
邢玉堂目光深沉,凝住炎颜的笑眼,再次发问:“姑娘这么做,是否与茶肆里那说书先生一直未讲完的故事有关。”
炎颜眸色清浅,笑靥渐深:“少城主怎么突然提到昨日茶肆那个没讲完的故事?”
邢玉堂看着她,面无表情道:“昨日在茶肆,那个孩子与你说的话我听见了。”
炎颜挑眉,脸上现出惊讶:“少城主居然偷听我们说话?”。